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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時報:為什麽特朗普被彈劾的可能性令人恐懼?

特朗普總統應該被彈劾。但這種可能性使我恐懼,也應該使你恐懼。

不是說彈劾是錯誤之舉。按理說,這是唯一該做的,至少從對憲法的忠誠、以及基本的行為準則角度而言。從特朗普踏入總統辦公室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侮辱這個重要職務——用一位總統無權用的語言(或無權用的推文);用無休止的謊言;用幼稚且常常精神錯亂的行為;用嚴重的利益衝突;用管理上的無能;用永遠無法滿足的貪婪自負;以及用有損美國價值觀、獨立性和利益的國外交易。堅持原則的立法者們怎能不用他們可使用的最強有力的方式告訴他,該適可而止了?

但在正式啟動彈劾調查之際,人們現在絕對無法知道將發生什麽。一丁點都不知道。你會在未來幾天和幾周裏聽到很多關於比爾·克林頓(Bill
Clinton)的話題,但用克林頓1998年底遭彈劾的例子說事兒有點荒唐:他是一位非常不同的總統,他在一個非常不同的年代被指控犯有非常不同的罪名。此外,引用那次彈劾的政治分析人士對彈劾的教訓沒有一致意見。因此,一名對彈劾特朗普將帶來的政治後果自信地做預測的權威,也是一名處於極其危險境地的權威。

任何情形都有可能,包括彈劾會對特朗普的利益有好處,從而增加他的連任可能,因為他將把自己裝扮成受難者,躲避參議院的定罪,把那說成是宣布他無罪,然後看著自己的粉絲們行動起來,出來投他票的人數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第二個特朗普任期也不隻會是高尚立場的可悲次優副產品,那還會是一場災難。無論在道德層麵還是實際層麵,限製這個不稱職、不道德、不穩定之人的總統任期比幾個世紀前所寫的任何一小串句子都重要。

但是,雖然彈劾對2020年11月的影響無法知道,彈劾對我們國家造成的影響卻幾乎可以肯定。一個兩極分化到了危險程度、對自己黨派的支持到了常常是惡劣的程度的國家會愈演愈烈,處在對立麵的人們會對自己陣營的觀點更堅持不懈,更執著於自己選擇的敘事,而隻關心自己的總統將繼續加強他的真理本身是主觀的、是供人爭奪的固執主張。

這不是要失敗的理由,而是要接受的現實。在我們如此迫切地需要重新找到共同點的時刻,我們會進一步擴大對立雙方的距離。在此之後將國家團結起來需要的不止是一位天才政治家,還需要能創造奇跡的人。還沒有哪一位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夠得上這個水平。

彈劾應該使你恐懼,因為它將意味著把特朗普的目無法紀、荒唐行為、虛構的故事和愚蠢的推文作為持續的、無休止的、鋪天蓋地的焦點。他在短期內會贏——全體美國人則會輸——因為隻要華盛頓的大部分功夫都耗在這個推銷手令人作嘔的狂歡上,可用來解決國家的真正問題、審查他在解決這些問題上的嚴重不勝任的時間就少之又少。

從眾議院共和黨人對希拉裏·克林頓(Hillary
Clinton)的迫害,到眾議院民主黨人在特朗普治下沒完沒了的歇斯底裏,華盛頓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嚴重地退化,成為了一個程序取代進展、嘩眾取寵勝於治理、噪音蓋過任何有意義的信息的地方。參與政治就是參與戰鬥——這不應當也不必總是如此。

我們已經——噢——晚實施四分之一世紀的基礎設施計劃哪去兒了?醫療保健體係問題的解決方案又在哪裏?這些問題影響的遠不止數千萬仍無醫保的美國人。教育的問題呢?彈劾會把所有這些問題推到比它們現在已經處在的位置更邊緣的地方。

在民主黨初選及隨後的大選中,特朗普誇大表演和特朗普奇觀會讓所有別的東西黯然失色。而許多美國人與華盛頓的隔閡——以及他們對政府是否能改善他們的生活哪怕一丁點的憤世嫉俗態度——會不斷加劇。

由於人們的困惑,這尤其是再真實不過了。如果你對特朗普有好感,並且樂於接受他稱自己受迫害的斷言,看過羅伯特·穆勒(Robert
Mueller)周密且花了很長時間的調查,注意到國會大廈似乎無休止地安排的聽證會和明星證人(邁克爾·科恩[Michael
Cohen]、穆勒、比爾·巴爾[Bill Barr]、科裏·萊萬多夫斯基[Corey
Lewandowski]),而且你以為眾議員司法委員會(House Judiciary
Committee)已經在展開彈劾調查。這些最新事態於你就像是波托馬克河上的《土撥鼠之日》(Groundhog Day)。

如果特朗普讓你感到深受冒犯,而且把你搞得徹底筋疲力盡,你會把彈劾當作等待已久的正義和你所企盼的獲釋感而忍不住歡呼雀躍,忘記了這不過是重頭戲——參議院的彈劾審理——的前奏。參議院也是由共和黨人控製的,從目前的情形看,他們給特朗普定罪的可能性與聯名支持伊麗莎白·沃倫(Elizabeth
Warren)的財富稅法案的可能性不相上下。於是到頭來,特朗普的支持者會對他被迫經曆在他們看來是已有預料的必然結局的過分做法而憤怒不已,而特朗普批評者的挫敗感則會指數式增長。讓我們開始愈合創傷吧!

再者,彈劾程序能有效地揭露——並迫使美國人關注——特朗普那些被忽視的罪惡嗎?這長期以來一直是民主黨人主張彈劾的一個理由,但我有點懷疑。首先,迄今為止的一些聽證會——尤其是萊萬多夫斯基的——讓人有疑問,這些聽證會是否有能力從證人那裏挖出想要得到的東西,並從聽證會上尖刻的言論中找出確鑿的證據。但還不止於此,對特朗普的報道已經太過飽和,以至於許多選民也許不想再看更多的,而且當今的部落政治也不允許有那麽多的頓悟和轉變。特朗普的本色從一開始就顯而易見。你要麽看見一道反常的彩虹,要麽凝視著黑暗。

同時還有特朗普本人。漫長的彈劾程序將讓他感到多脆弱?多無能為力?多絕望?為顯示他的權力、發泄他的憤怒,或者轉移人們的注意力,他會怎麽做?他不受任何顧慮的牽製。他能幹出任何事情。也許他會挑起的不隻是一場文化戰。也許那會是一場真刀實槍的戰爭。

當然,他會盡他所能讓美國人相信民主黨人的邪惡,而他的策略絕對會是把各種各樣的反對他的人、程序和機構誹謗為完全不值得信任。如果抓住權力不放意味著統治一片廢墟的話,那就這樣吧。特朗普隻對特朗普心存感激,他隻會簡單地把廢墟宣稱為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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