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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鎮26年前投毒命案疑雲:一家五口三人身亡

江西人老李無法忘記26年前那個夏天的早晨。

1996年8月8日清晨,他的妻子、弟弟、兒子、女兒在喝完自家煮的稀飯後同時中毒,僅女兒在搶救後幸存,其餘三人相繼身亡。蹊蹺的是,事發當天,老李所在的景德鎮鵝湖鎮上,一名叫徐壽發的男子突然神秘消失。

此前,徐壽發由於發現自己老婆阿香與老李有過婚外情,曾揚言報複老李。然而,二十多年間,景德鎮警方曾成立專案組走訪排查,並進行網上追逃。老李也曾赴浙江等地苦苦追尋,始終不見徐壽發的蹤跡。

2020年7月,當地辦案民警找到徐壽發與阿香的一張結婚登記照片。此後,通過技術手段,在懷化將化名為“羅毅群”的徐壽發抓獲。

但在2020年7月30日-8月5日間的數次審訊中,徐壽發始終不承認自己與老李家發生的投毒案有關。直至8月6日,徐壽發作出了有罪供述。此後,徐壽發因涉嫌投毒罪,其妻阿香因涉嫌包庇罪,被檢方提起公訴。

2021年12月30日,景德鎮市中級人民法院認定徐壽發犯投毒罪成立,判處其死刑,緩期二年執行;阿香犯包庇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一審判決後,景德鎮市人民檢察院認為對被告人徐壽發量刑畸輕,提出抗訴,認為應當對其判處死刑。而徐壽發、阿香又都曾當庭翻供喊冤,二人均稱自己被逼無奈才做有罪供述。他們雙雙提出上訴,請求改判無罪。

紅星新聞記者獲悉,江西省人民檢察院將在審查後決定是否支持景德鎮檢方的抗訴,如支持,檢察院會按照死刑支持公訴。如果景德鎮檢方的抗訴未獲江西省檢支持,江西省高院將按照上訴程序對徐壽發、阿香的上訴請求進行審理。老李告訴紅星新聞記者,目前江西省人民檢察院尚未作出是否支持抗訴的決定。

遭遇投毒:

一家4人早飯後離奇中毒,稀飯中驗出毒鼠強

1996年,老李31歲,他在景德鎮市浮梁縣鵝湖鎮開了家冰棒廠。冰棒廠實行兩班倒,平常老李和妻子、兒女,以及他的弟弟、妹妹等人就吃住在廠裏。

案發在1996年8月8日清晨。老李回憶,當天早上,他在廠裏搬冰棒後,廠裏煮了稀飯,8點左右大家準備吃早飯。

“那天我也盛了粥,沒有鹹菜,我去找鹹菜,我老婆‘咣’一聲倒了。”在老李將老婆扶起來過程中,6歲兒子也倒下了。

距離冰棒廠一百多米外,就是鵝湖鎮上衛生院。老李連忙找了個板車,將老婆和兒子送到衛生院。“我弟弟當時還幫了忙”,老李沒想到,把妻兒送到衛生院後,弟弟也倒下了。後來他還得知,當時端著稀飯在冰棒廠樓上照相館玩的女兒,也出現中毒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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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棒廠二樓當年開了一家照相館。老李介紹,當時小女兒在這裏玩,喝的粥少,才得以幸免。

由於事發突然,老李當時並沒想到有人投毒,他以為家裏人吃壞了肚子,在衛生院洗洗胃就好了。

然而,當天中午,老李19歲的弟弟李仁生就不行了。看到事態嚴重,老李趕快聯係車輛,將老婆、兒子、女兒從鎮衛生院送往景德鎮市第三人民醫院進行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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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冰棒廠一百多米外,就是鵝湖鎮上衛生院。案發當天,中毒者先被送到這裏搶救。

此後,老李6歲兒子李劍峰和老婆李東好相繼去世,隻有女兒在住院5天後轉危為安。

老李坦言,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老李家多人喝粥後中毒的消息迅速在鎮上傳開,也驚動了當地警方。

紅星新聞通過權威信源獲悉,案發當天(1996年8月8日)下午,公安民警與鵝湖衛生院院長一起,在院長辦公室對從案發現場提取的冷開水、茶水、粥進行毒性檢驗。

試驗從當日下午6點46分開始,他們找來了正常狀態的小雞甲、乙、丙、丁,先給雞甲灌入冷開水,稍後見雞甲出現抽搐症狀,6時58分,雞甲出現發狂狀態,7時6分雞甲死亡;給雞乙灌入茶水,給雞丙灌入粥液後,二雞出現抽搐、狂躁症狀,7時20分至21分,雞乙、丙相繼死亡;給雞丁灌入正常飲用的自來水(後院取)後未見異常。

8月9日晚,鵝湖鎮召開由書記、鎮長及相關司法機關人員參加的“8·8專案(投毒殺人)”會議,設立獎金1萬元,要求盡快破案。

1996年8月12日,江西省公安廳科學技術研究所對景德鎮警方送檢的檢材進行化驗,鑒定書顯示,在死者李仁生的胃組織內檢出“毒鼠強”成分,老李家吃剩的稀飯和煮稀飯用開水衝的茶水中也檢出“毒鼠強”成分。

隨後,當地警方針對“毒鼠強”這種老鼠藥進行了摸排調查,但未取得與案件直接相關的進展。

“同時消失”的嫌疑人:

曾因發現妻子婚外情揚言報複,投毒事件發生當天消失

根據當年的辦案記錄,警方曾對與老李及其家人存在矛盾、過節的人員進行調查。

在距離老李冰棒廠幾百米外開電器維修店的徐壽發進入警方視線。

辦案人員走訪得知,1993年開始老李與徐壽發妻子阿香之間有婚外男女關係,徐壽發發現後,曾準備找人“教訓”老李。

讓辦案人員更加關注徐壽發的,是他在案發當天的離奇消失。有鄰居反映,徐壽發在老李家多人中毒當天便不見了。

1996年8月10日,辦案人員找到阿香,詢問其丈夫徐壽發去向。阿香稱,徐壽發去上海學習放像技術,具體在上海什麽地方不清楚。

辦案人員對徐壽發的家進行搜查,並未發現明顯異常。他們雖然發現一瓶白色粉末,但事後證明並非毒藥。

老李告訴紅星新聞,引起辦案人員警覺的是案發後幾日,有一通來自浙江省淳安縣某派出所的電話。對方查詢鵝湖鎮街上是否有一個名叫某某(非徐壽發)、同樣也是維修家電的人。

“當時我們這邊接電話的人也沒反應過來”,老李回憶,等過了幾個小時意識到那個人應該就是徐壽發,辦案人員馬上打電話到淳安縣核實,並連夜就趕過去了。

據記載,專案組前往淳安縣後,徐壽發已不見蹤影,但他們根據線索,找到了徐壽發在淳安縣千島湖見的童姓女子。

辦案人員問詢後得知,1996年8月10日下午,徐壽發在神龍島找到這位童姓女子,該女子將徐壽發帶到旅館,發現徐壽發雙手都被劃破了。徐壽發叫這位童姓女子幫忙搞一張身份證,女子說她搞不到。此外,徐壽發還叫該女子一起走,被她拒絕,徐壽發說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8月12日,童姓女子去旅館找徐壽發時,服務員說他已經走了。

這名童姓女子還提到,她曾在景德鎮鵝湖鎮見到過徐壽發,當時徐壽發跟她講要報複一個人,最主要是他的老婆和別的男人的關係。“我還叫他算了。”

20餘年後,徐壽發被抓後供述,自己1996年8月8日便離開了浮梁縣鵝湖鎮,後路徑婺源,8月10日來到浙江千島湖找到一位童姓女子,這位女子和自己相好。

辦案人員從童姓女子獲得的信息,證實了阿香說其老公徐壽發去上海學習技術屬謊言,這也加大了徐壽發的作案嫌疑。

在徐壽發走後,老李家屬將許壽發電器店內的電器搬走,並收割了徐壽發家稻子,占了徐家的老宅。而阿香帶著2個孩子,搬到了她姐姐家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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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壽發當年在鵝湖鎮開設的電器維修部,右側為一條弄子。

老李告訴紅星新聞記者,由於距離不遠,那段時間他天天去阿香姐姐家去“蹲守”,看徐壽發是不是會回來看或接老婆孩子,“正好可以逮住他。”

時間來到了1996年12月20日左右,老李記得,當晚他和往常一樣去阿香的姐姐家觀察,卻發現阿香和2個孩子突然不見了。

但在這之後,徐壽發和阿香便都未在警方視線中出現了。

20餘年逃亡人生:

花錢“漂白”身份,妻子、孩子都換了新名字

自1996年景德鎮
“8·8專案(投毒殺人)”案發以來,徐壽發作為最大作案嫌疑人,景德鎮警方始終沒有停止對他的通緝。徐壽發還被列為命案逃犯,進行全國網上追逃。

老李告訴紅星新聞,雖然案發後二十餘年徐壽發音信全無,但他始終沒有放棄過。這些年來,老李也曾赴浙江等地苦苦追尋,始終不見徐壽發的蹤跡。他還去了徐壽發的親戚朋友家。

案件轉機發生在2020年7月,景德鎮當地辦案民警翻閱檔案時,找到徐壽發和阿香1991年《結婚登記申請書》中的照片。此後,公安機關通過人像比對等技術手段,發現湖南懷化人“羅毅群”與網上逃犯徐壽發情況相符。

2020年7月29日,景德鎮警方赴懷化將徐壽發抓獲,宣布這起塵封20餘年的投毒命案告破。

警方找到徐壽發和阿香的照片後,曾發給老李辨認。“我一眼看出就是這個人,徐壽發變化不大。”

1996年8月8日老李家多人中毒後,消失了二十餘年的徐壽發,究竟去哪了呢?

相關材料顯示,自1996年8月8日離開景德鎮市鵝湖鎮後,他跑到了浙江千島湖,還去了湖南株洲,從株洲到懷化。到懷化後,徐壽發還曾去過海南。幾個月後的一天,徐壽發通過打電話到鵝湖鎮的一戶人家,傳話給阿香,順利將阿香和兩個兒子接出。此後,他們一家四口一直在湖南懷化生活。

徐壽發被抓後供述,一家人來到懷化後,他給別人打工,老婆在家裏帶小孩。過了幾年,為了兒子上學,他從別人處花錢買了個戶口,並辦理身份證,化名“羅毅群”。此後,他老婆又找人給兩個兒子在懷化辦理了戶口。

阿香供述,一家人到了懷化後徐壽發找了一份家電維修工作,後來她撿到了名為劉和鳳的假身份證。第二年她和徐壽發在懷化某中學附近經營家電維修,後來她化名劉青蓮,賺了點錢後花錢幫徐壽發辦理了“羅毅群”的戶口,兩個兒子徐偉、徐超則購買了羅永傑、羅永華的戶口。

此後二十餘年間,徐壽發以“羅毅群”的身份一直生活在懷化。

徐壽發的小兒子徐超,至今仍使用“羅永華”的姓名。他告訴紅星新聞,直到2020年父母被抓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懷化人,他對小時候在景德鎮鵝湖鎮的生活並無記憶。“我曾問過為何逢年過節家裏也沒有個親戚,母親也不說具體原因,就說家裏沒有人。”

對於是否知道自己是江西景德鎮人?
大兒子徐偉(羅永傑)則表示:“隻知道我是從外麵過來的,但是具體是從哪裏過來的,我就記不到了。”紅星新聞記者問他是否有小時候在景德鎮鵝湖鎮生活的記憶,他表示:“記不到了。”

老李對徐壽發的兩個兒子否認知道是江西景德鎮人,以及不記得小時候在景德鎮的生活經曆感到不可思議。他認為一定是他們的父母存在隱情,刻意讓孩子隱瞞。

老李說,徐壽發他們跑到懷化時,大兒子徐偉(羅永傑)已經9歲多了。“一個正常9歲的孩子,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人?不記得家裏有沒有爺爺奶奶外婆外公?”

案件疑雲:

曾供述向水壺投毒後又翻供

警方現場未發現指紋等證據

徐壽發和阿香被抓後,警方對二人進行了審訊。

2020年8月6日,徐壽發供述了他的作案經過。徐壽發稱,由於知曉妻子阿香與老李有婚外情,欲報複老李。

1996年8月3日,徐壽發在景德鎮市十八橋附近進貨時,從街邊小販處購買了老鼠藥。

8月8日淩晨3時許,徐壽發和老婆在店旁邊的弄子裏睡覺,他跟老婆說去小便,便起床了。徐壽發攜帶此前購買的老鼠藥前往老李家冰棒廠,翻越冰棒廠圍牆後進入院子,隨後進入廚房。

“廚房中間放了一個煤爐,煤爐上麵有一個燒水鐵壺。我就打開了鐵衝壺的蓋子,看見裏麵有溫水,便把蓋子放到一邊。從壺口將一小包老鼠藥全部倒入,做完之後把壺蓋蓋好。我離開廚房,再次翻牆出了冰棒廠。”徐壽發在審訊時做出上述供述。

紅星新聞記者注意到,從2020年7月30日-8月5日間的數次審訊中,徐壽發始終不承認自己與老李家發生的投毒案有關,直至8月6日,徐壽發作出上述有罪供述。而到8月11日被移送至看守所羈押後,徐壽發又開始翻供。

老李家發生的投毒案是否是徐壽發所為?阿香從2020年7月31日至8月2日6時前,均未承認徐壽發曾告知老李家投毒係其所為,而從8月2日上午的筆錄開始,阿香做出有罪供述。

判決書顯示,案發後1天的1996年8月9日,公安民警對案發現場進行了勘查。勘察記錄記載:中心現場為老李家廚房,在樓梯過道外觀廚房門完好無損,廚房右側牆處依牆按順序分別擺置一張方桌、兩鬥桌、煤氣灶、煤球爐,桌上有熱水瓶、茶壺、米粥等物品……勘查廁所與圍牆相接角時,該牆角牆麵與上方牆沿均有幾個濕的泥土,石灰刮脫痕,翻越該牆角,外側是稻田,在外側牆麵和地上均有模糊的踩、蹬、爬的痕跡,因受下雨影響,無法提取,在現場提取的開水、茶水、粥等一並由法醫送呈毒化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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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案發的冰棒廠外牆。

紅星新聞記者注意到,判決書中,在案發現場的廚房無任何扣押、提取筆錄,無現場勘察照片,也無提取的物證(包括粥、盛粥的鍋、碗、泡茶的茶杯、衝壺)留存。此外,辦案人員並未找到涉案“毒鼠強”包裝,也未提取到指紋、腳印等能直接指向犯罪嫌疑人的關鍵客觀證據。

辦案人員在當年8月12日對徐壽發家的六盒錄像帶和白色粉末藥品進行了扣押,製作了扣押筆錄,經檢驗和偵察試驗白色粉末無毒。同時,辦案人員對徐壽發哥哥家進行了搜查,提取了一包鼠藥並製作了提取筆錄。

老李對此表示,由於當年辦案水平等原因,沒有做好物證提取,“20多年過去了,很多細節不是很完美,但改變不了事實。”

日前,紅星新聞記者在鵝湖鎮采訪看到,當年案發現場的冰棒廠,已經變成了臨街出租的門麵房,雖然主體建築還在,但內部結構已經產生了很大變化。對於案發現場,老李仍能清晰記得當年廚房、煤爐、餐桌等擺放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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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案發的冰棒廠,在這棟三層建築的一樓,現已變成臨街商鋪對外出租。

而當年徐壽發開的電器維修店,也已物是人非。記者實地測量,與徐壽發當年的冰棒廠僅相距不到300米。

老李告訴記者,1996年8月8日家裏出事後,自己身心備受打擊,同時,由於送妻兒等搶救花了3萬多元,冰棒廠1萬多塊錢的貨也全部報廢,經濟上當時就垮掉了,他也把冰棒廠給關了。

采訪中,鵝湖鎮當地的老街坊鄰居談起1996年的那起投毒案,大多認為凶手就是案發後消失的徐壽發。

法院認定徐壽發投毒罪成立

一審被判死緩

2020年12月8日,徐壽發因涉嫌投毒罪,阿香涉嫌包庇罪,被提起公訴。

庭審中,徐壽發和阿香當庭喊冤,稱自己被逼無奈,才做出有罪供述。而公訴機關則出示多份證人證言,證明辦案人員未使用非法手段獲得口供。

對於為何當年老李家多人中毒後,連公安機關都尚未認定為刑事案件時,就選擇逃跑?徐壽發在法庭上稱,知道妻子和外人有不正當關係後,他曾找人要去打老李,找的人威脅他說如果不做就告訴老李。“現在李家出了這麽大事情,找的那兩個人肯定會把我叫他們打老李的事情說出來,如果說出來肯定不會放過我,案子調查清楚了沒事,案子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他肯定會帶人來打死我,而且我已經解釋不清楚了。”

公訴人則指出,如果不是徐壽發做的,他為什麽能夠在案發之後反應那麽迅速,連事件的起因到底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說是誤食了食物導致的中毒都不清楚的情況下,他為什麽要去跑?按照常理,徐壽發他不是選擇逃跑,而是應該留下來自證清白,所以他的跑應當認為是畏罪潛逃。

辯護人提出,本案唯一能指控徐壽發構成犯罪的證據僅有其自己的供述以及其妻子阿香的供述,除此之外無任何實質性證據能認定徐壽發實施投毒行為,並且無法排除有他人作案的可能性。

公訴機關則認為,無論從作案動機。偵查機關在案發現場發現的細節到徐壽發供述的作案細節,以及畏罪潛逃的經過,足以證明徐壽發的犯罪事實。

老李告訴紅星新聞記者,審庭中相關證人出庭作證展示了一個情節:阿香曾向辦案人員借手機,打給小兒子交代家裏事情。阿香跟小兒子說不要請律師。“你爸爸做的惡讓他去成承擔後果。”

對此,徐壽發的小兒子向紅星新聞記者證實,確實接到過辦案民警的微信語音通話,母親向他說“不要請律師,父親做的就讓他自己受了”的話。當時通話時,他的小姨和表姐也在旁邊。“聽到了我媽說話後,小姨就說警察帶我爸去指認現場的時候,我爸爸在喊冤,然後小姨說要給我爸爸還有我媽媽請律師。”

最終,一審法院審理認為,被告人徐壽發因妻子阿香與他人有不正當男女關係而欲實施報複,後在被害人家廚房茶壺中投放毒鼠強致三人死亡,一人中毒的嚴重後果,其行為構成投毒罪。被告人阿香明知徐壽發實施投毒行為致人死亡和中毒,在公安機關調查時作假證明包庇,其行為構成包庇罪。公訴機關指控罪名成立,判處徐壽發死刑,緩期二年執行;阿香犯包庇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未了結的投毒疑案:

被告人認為無罪上訴

當年幸存小女孩如今已成檢察官

一審宣判後,公訴方與被告方雙雙不滿判決。

公訴方景德鎮市人民檢察院認為,一審法院對被告人徐壽發量刑畸輕,提出抗訴,認為應當判處死刑。而徐壽發、阿香則雙雙提出上訴,請求改判無罪。

在徐壽發的兒子徐超(羅永華)眼中,父母在生活中雖然有一些磕磕絆絆,但一直都挺好的。2009年時,徐超(羅永華)曾罹患白血病,父母為他四處籌款,給予照料,才使得他痊愈。
“我生白血病的人,更能看得清楚一些事情” ,他表示父親老實本分,不可能去做投毒害人的事。

而老李篤信,徐壽發就是當天投毒造成他家3人死亡,一人中毒的真凶。他要求判處徐壽發死刑、立即執行。

巧合的是,當年投毒案中毒後唯一幸存者為老李的女兒小雲。26年過去,當年的小女孩成長為景德鎮市人民檢察院的一名一級檢察官。其所在單位景德鎮市人民檢察院,正是本案的公訴機關。

老李表示,女兒小雲當上檢察官,純屬當年高考填報誌願時的一個意外。“
她由於外語比較好,想學外語專業,但由於分數不夠,被調劑到了法律係。”

老李稱,20多年來案子一直由他在跑,這麽多年他跟司法機關溝通並無障礙。“案子上的很多細節,我比小孩更清楚,她確實也做不了什麽。”記者向老李提出采訪其女小雲,被其以女兒工作性質不適合的原因予以回絕。

兩個家庭,如今都仍在等待公正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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