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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康星大學華裔教授:我們是如何被稱為亞裔的?

威斯康星大學歐克萊爾分校(University of Wisconsin,Eau Claire)英語教授大衛·石(David
Shih,音譯)近日發表文章指出,在陳果仁被害案發生前,亞裔的概念還沒有普及,是因為這一群體共同遭到歧視,才形成了一個種族的概念。而在華裔頻遭種族主義襲擊的今天,紀念陳果仁就顯得愈發重要。以下為文章摘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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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底特律的陳果仁墓碑 (圖片來源:美聯社資料圖片)

1993年,我正準備搬到密歇根州安娜堡(Ann Arbor)讀研究生。一位韓裔朋友給了我幾個字的建議:“兄弟,陳果仁案。”

當時我從未聽說過陳果仁,但後來我了解到他10年前在離安娜堡不遠的底特律(Detroit)附近被殺的消息。在美國汽車工業陷入低穀、日本汽車工業方興未艾之際,他被一名汽車工人用棒球棒毆打致死。

雖然陳先生是華裔並不是日裔,但是並沒有用。襲擊他的人當時說:“因為你,我們失業了。”雖然襲擊者承認了過失殺人罪,但是隻被罰了3000美元,並被判緩刑。以侵犯陳先生民權為由的聯邦指控最終也以失敗告終。襲擊者不承認是出於種族仇恨。

不過我在了解到陳果仁事件之後,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和陳先生一樣,我來自一個中國家庭,但我也開始認為自己是亞裔。

法律學者弗蘭克·吳(Frank Wu)在一部關於陳果仁謀殺案影響的紀錄片《陳果仁是誰?》(Vincent
Who?)中指出:“在陳果仁案之前,可以公平地說,亞裔這個概念是不存在的。”這意味著,在20世紀80年代之前,我們亞裔都認為自己與其他人沒有太多共同之處。但像“永遠的外國人”這樣的陳舊觀念暴露了我們共同的易受歧視的弱點,並將我們作為一個群體團結在一起,無論我們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亞裔的身份是基於種族的。

今天,基於種族而非國籍的原則似乎也解釋了新冠疫情期間全美反亞裔暴力的激增。那些襲擊亞裔的人似乎沒有區分亞裔和亞洲人。而如今美國麵臨著一個強大亞洲對手的情況,為今天的反亞裔情緒的暴漲奠定了基礎。

20世紀70年代末,克萊斯勒(Chrysler)的困境標誌著美國國內製造業開始出現全麵下滑。到1980年,日本的汽車工業首次超過美國。1985年,時任總統羅納德·裏根(Ronald
Reagan)以“自由和公平貿易”為理由,決定不對日本汽車進口增加自主配額。

然而現在要討論的“亞洲虎”不是日本,而是中國。前總統特朗普曾尖銳地將新冠病毒稱為“中國病毒”,激起了反亞裔情緒。可以預見,這一術語將成為對所有亞裔的一種汙蔑。

疫情暴發後,我們習慣的生活方式被打亂,死亡人數不斷上升,但這一切都被歸咎給了中國,而不是特朗普政府拙劣而不充分的公共衛生反應。通過指責中國,特朗普轉移了人們對其處理疫情方式的關注。

盡管現任總統拜登不像特朗普那樣,但是拜登強調了“與中國的競爭”。他呼籲國會通過兩黨合作的《創新法案》(Bipartisan
Innovation Act),而該法案的條款包括補貼美國國內半導體生產。

在某種程度上,我們認為反亞裔暴力本質上是一個種族問題。我們在尋求反種族主義的解決方案,如新的仇恨犯罪立法,但這可能無法充分解釋暴力背後的經濟不平等。總統拜登在2021年簽署了新冠疫情仇恨犯罪法案(Covid-19Hate
Crimes Act),使報告仇恨犯罪變得更加容易,並加快了審查進程。然而,紐約亞裔律師協會(Asian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of New
York)今年發布的一份旨在紀念陳先生的報告顯示,紐約市2021年報告的233起反亞襲擊事件中,隻有7起最終被認定為仇恨犯罪。

在1982年,陳先生不僅成為了日本汽車工人和高管的替罪羊,也成為了那些曾經是中產階級但未能成功維持的人的替罪羊。隻要有關華裔的種族主義信息繼續傳播,隻要導致美國代際分裂和疏遠的深層結構性力量繼續被掩蓋,反亞裔暴力將持續出現。我希望陳先生成為一個更加有力的象征,不僅要讓亞裔了解,更要讓所有了解自己的價值超越種族主義的人明白,其中包含著一個逾期未伸張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