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觀察者網 徐蕾】
1200多萬美國人、500億個定位信號、0隱私……
本文圖片均來自《紐約時報》
《紐約時報》19日的報道揭露了該報隱私項目(Times Privacy
Project)獲得的一份令人震驚的定位追蹤文件。該文件中,每一條信息都代表了2016年和2017年某幾個月期間一部智能手機的精確位置,從華盛頓到紐約,再到舊金山,數據涵蓋超過500億個定位信號,來自1200多萬美國人。
通過分析這些數據,美國很多名人、政要的行蹤都被暴露無遺,包括情報人員、五角大樓官員……就連美國總統特朗普的行蹤,都可以被精確追蹤到。
這份文件是由匿名人士提供給《紐約時報》的,消息人士要求匿名的原因是其無權分享這些數據,可能會麵臨嚴厲懲罰。消息來源稱其已經開始擔心這種做法可能被濫用,並迫切希望告知公眾和立法者,所以將文件交給了《紐約時報》。
報道稱,每時每刻都有幾十家公司基本上不受監管、不受審查地通過手機定位記錄數千萬人的活動,並將信息存儲在巨大的數據庫中。盡管這是記者迄今為止審閱過的規模最大、最敏感的文件,但這也隻是冰山一角……
當智能手機變成圖上的一個小亮點,一個人的行蹤就不再是秘密。比如,在紐交所:
在洛杉磯海岸:
甚至在五角大樓:
在白宮:
在海湖莊園:
這份數據並非來自電信服務商或大型科技公司,也不是來自政府,隻是來自於一家數據定位公司。這些根據軟件的定位服務收集精準位置信息的公司,可能人們從未聽說過,但對任何能接觸到這些數據的人來說,一個人的生活就是一本打開的書。
根據數據,可以看到你每天任何時候去的任何地方,稍加分析就能知道你與誰見麵或與誰過夜,無論你去的是診所、精神病醫生辦公室還是按摩院。
的確,位置信息包含數十億個數據點,沒有姓名或電子郵件地址等可識別身份的信息。但是,報道稱,找到地圖上的點的主人,是很簡單的事情。
比如,這是某一時刻在中央公園的所有手機:
隨機挑選出其中一台手機的定位點:
接著,你就能通過龐大的數據庫得知該手機在某一段時間內出現過的地點:
將這些點連接起來,該手機主人的行程就顯而易見了。根據地圖以及個人的居住信息,身份也就很明顯了:
如何追蹤特朗普?
企業總是聲稱這些數據是匿名的,並將其作為主要賣點,減輕人們的擔憂。
但喬治城大學法律中心(Georgetown University)的法學教授保羅·歐姆(Paul
Ohm)告訴《紐約時報》,將位置數據描述為匿名是“完全錯誤的說法”,“真正精確、縱向的地理位置信息絕對不可能匿名。要是有什麽比精確的地理位置信息更難匿名化的東西,那就隻有DNA了。”
報道稱,沒有人能逃脫這種持續的數字監控,包括美國總統。20日,《紐約時報》就根據上述數據刊登了一篇文章《如何追蹤特朗普》。
首先,美國南部佛羅裏達州棕櫚灘海湖莊園裏,圖上的小亮點表示某天早上7點10分特朗普隨行人員的確切位置。當時,特朗普在那裏停留了大約一個小時。
當天上午9點24分,這一小點出現在特朗普在當地的高爾夫俱樂部。特朗普當時在此地和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打高爾夫。
那個點在那裏一直呆到下午1點12分。隨後回來和其他領導人一起享用了一頓私人午餐。
下午5點08分,這一小亮點又回到海湖莊園。
當晚,特朗普又和安倍舉行了工作晚餐。
這一小亮點還幾十次出現在美國特勤局辦公室,以及官員舉行的活動中……《紐約時報》稱,這台被追蹤的手機屬於特勤局的一名特工,他的家也通過數據清晰可見。對此,特勤局拒絕置評。
報道稱,根據數據庫,我們能夠在華盛頓幾乎所有的主要政府大樓和設施中追蹤智能手機,可以跟蹤他們回到家中,並最終獲得他們主人的真實身份。
美國高級官員和安保人員的行動軌跡可以通過該數據庫一覽無餘:
這是五角大樓的一天:
報道稱,收集這些活動信息的公司有三個理由來證明它們的業務是正當的:人們同意被跟蹤,數據是匿名的,數據是安全的。
正如上文所述,“匿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報道指出,由於法律的缺失,這一行業很大程度上隻能依賴與自我監督。而即使這些公司按照最健全的道德準則行事,他們最終也不可能萬無一失。
對於營銷人員來說,這些信息是“聖杯”(Holy
Grail),這些數據可以把人們的興趣、線上線下活動聯係起來,讓公司知道客戶想要什麽,為什麽想要。
而在政治競選活動中,人們可以用來分析集會參加者的興趣等,並利用這些信息來操縱特定的群體。更重要的是,這些公司也不能保證這些數據不落入外國機構手中。
報道稱,向《紐約時報》提供該數據文件的人是為了通過媒體報道,敦促監管機構加強對定位市場的審查。畢竟,到現在為止,華盛頓方麵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來應對這些威脅。聯邦政府沒有出台保護措施限製這些數據進行私下使用或分享,國會也還沒有就此類保護進行辯論。
華客網:驚人文件披露:1200萬美國人被定位!還能追蹤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