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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應對習近平?習早年創傷和野心或能提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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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26日,北京一個市場陳列的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像和前共產黨領袖毛澤東像。

在去年10月獲得第三屆中國共產黨總書記任期後,中國領導人習近平預計將在今年兩會期間順利連任國家主席。隨著習近平成為自毛澤東以來中國權力最大的領導人,了解他的個人特點與習慣對包括美國在內的國際社會來說愈加重要。

“因為領袖分析很重要,高層國際政治的互動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是與個人之間的互動,”曾在美國國務院就職的精神病學醫生安力克·斯瓦蒂(Dr.
Enrico Suardi)在最近的一場講座上指出。“這取決於對方的目的是什麽,以及什麽能觸動他們。”

美國情報機構對外國領導人的研究有著悠久的曆史。他們研究的第一位外國政要是納粹德國元首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研究人員成功預判了希特勒在遭遇到某種程度的失敗後會選擇自殺。

聖伊麗莎白醫院精神科主任 安力克·斯瓦蒂(視頻截圖:The Institute of World
Politics/YouTube)

在斯瓦蒂醫生看來,將心理分析應用於國際政治中能有效地幫助實現外交目的。而要了解習近平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就不得不審視他早年受到的創傷以及成長的曆程。

文革受害者,卻更加擁護共產黨

生於1953年的習近平在他人格成型的青少年時期經曆了長達10年的文化大革命。他的父親、前國務院副總理習仲勳受到迫害,習近平也因此被歸為“黑幫子弟”。這讓生活在北京的他多次遭到關押審查。

1968年,時任中共領導人毛澤東發起了“上山下鄉”運動,習近平響應號召,和其他年輕人一同搭上了下鄉的列車。但與其說這是習近平為了實現政治理想,不如說他更多考慮的是自身的安全。

“整個專列上沒有不哭的,就是我在笑,”習近平2004年接受延安電視台《我是延安人》專訪時回憶道。“(車)底下我那些親屬說,你怎麽還笑?我說我不走才得哭啊,我不走在這兒有命沒命我都不知道了,我走這不是好事嗎?”

習近平一開始並不適應延安艱苦的“上山下鄉”生活,並曾逃回過北京。但逐漸地他成為了當地最刻苦勞動的“知青”之一。

與許多經曆文革並有家人遭受過迫害的那一代人不同,習近平似乎更多地是對那段回憶懷有感恩之情。

“這是我人生的啟承點,這也是我人生逆境中的,是人生中我最需要各方麵幫助的時候,延安人民給我伸出了無私的幫助之手,”習近平在同一段采訪中表示。“我現在所形成的很多基本觀念,形成的很多基本特點,也是在延安形成的。”

前《新京報》和《南方都市報》總編輯程益中(照片提供:程益中)

前中國《南方都市報》、《新京報》總編程益中告訴美國之音,習近平受到文革之害卻不痛恨文革這一看似矛盾之處其實並不那麽難以理解,因為和當時的許多年輕人一樣,毛澤東對習近平的精神影響力遠超越他自己的家人。

“就算毛迫害了他的父親,他父親還坐牢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認為毛的思想是錯的,”程益中表示。“可以這麽講,他其實就是毛的孩子,毛是他的精神之父。”

從精神病學的角度分析,作為受害者的習近平對他的加害者產生積極的回應也並不稀奇。斯瓦蒂醫生指出,這是受到心理創傷的人自我保護的方式之一。

“習近平和他的家人無疑是中共政權侵犯下的受害者,他的心理防禦方式是認同侵犯者,”他說。“精神成長、找到生活中的新可能性、積極解決問題、尋找意義和目的,這符合創傷後成長的所有表現。”

1974年,20歲的習近平正式成為了一名共產黨員。他自己也承認,在入黨前,他曾經曆過一番思想掙紮。

“過去講信仰,好像是一種很虛的東西。我覺得我們當時那一代青年成長履曆就是紅衛兵時代跟著激動,那是一種情緒,那是一種氛圍;到了文化革命理想破滅,最後變得甚至是一種虛無的,”
習近平在2003年接受中國中央電視台專訪時說。“最後看書呢,都是批判地看。。。鑽進去再走出來,最後感到隻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共產主義理想是偉大的,一生要做一個優秀的共產黨員。”

“從第一天就想著晉升中央”

但習近平選擇入黨的原因或許不僅和政治信仰有關。在那時的中國,加入共產黨幾乎是任何一個希望走上成功道路的年輕人唯一的選擇。

根據維基解密泄露的一份美國國務院的電文顯示,美國早在2009年就對還是中國國家副主席的習近平進行過人格評估。通過與一位習近平年輕時密友的采訪,這份文件總結稱,習近平從年輕時就有著“卓越的野心”,並開始規劃如何走上權力的頂峰。

電文稱,在應對文革帶來的衝擊上,習近平和他這位同樣是家人遭到迫害的紅二代密友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方式。在其他紅二代忙著談戀愛、喝酒、看電影、讀西方文學的時候,習近平選擇“變得比紅還紅”。

盡管習近平生於紅色家族,居住在北京,他的父親也在文革後被平反並繼續擔任中共高官,但習近平卻沒有完全依賴於家庭的關係。

在2007年成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前,習近平分別在福建、浙江、上海擔任領導人。他曾告訴密友,留在北京隻會限製他的政治前景,離開北京才是他能夠最終進入中央最高領導層的唯一方式。

習近平“從第一天起就想著晉升中央”,這位密友表示。

國務院的這份電文將習近平定義為一位實用主義者和現實主義者,但同時他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精英主義者。他相信隻有中共才有能力維持中國的社會穩定和國家力量,並認為隻有他這樣的紅二代才有資格掌控這個由他們的父輩打下的江山。

“習近平是一個充滿了意識形態信仰的人,一個民族主義者,他決心要為中國受到的一個世紀之久的創傷、混亂和屈辱報仇,讓中國在一個強調增長和有序的新時代重回世界版圖的中心,”斯瓦蒂醫生總結說。“他今年將滿70歲,政治遺產很重要。如果你知道鄧小平的名言‘韜光養晦’,那看起來不是習近平的目標。那不是他治理下的中國的現狀。”

斯瓦蒂醫生建議美國總統拜登在與習近平交手時,把習近平當作那個還在延安“下鄉”的充滿抱負的年輕人,盡量讓他多談論那段往事,通過使用戰略性的共情能力避免矛盾升級、走向戰爭。

“國際政治通常是通過政治和權力關係的棱鏡來分析評估的,”斯瓦蒂醫生說。“但我們也不應該忘記,曆史恐懼、創傷、屈辱對理性判斷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