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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天吃這幾道菜,大魚大肉都不想念了

來源: 深夜談吃 作者: Echo Zhu 在春天吃這幾道菜,大魚大肉都不想念了

在加州的鄉下住一陣子,看到大華超市的上海春筍,速凍馬蘭頭一字排開。

季節的概念在這兒被漸漸弱化,人字拖和短袖T恤可以過春夏,加件外套是秋季,冬天怎麼辦,羽絨背心唄。也似乎只有從中國來的時令菜,在提醒著我們,原來,是春天了。

季節到了,就好想吃春天的菜。

家人的墓地在市郊青浦,早幾年掃完墓,會在附近的集市帶兩隻活殺的土雞回家。先是整雞清理後燉湯,待黃澄澄的一層雞油漂浮出來,媽媽就會撈出雞肉,切半隻出來做醉雞,剩下的半隻,換了小火,繼續慢悠悠地煨著。

做醉雞的半隻,沒什麼特別調料,無非是里外抹粗鹽,等全部涼透,用少量高粱酒和半碗紹酒泡著。晚飯時上桌,切的大小不一的雞肉,被隨意擺盤,浸透在汁水裡的雞皮軟糯,有酒香和咸香,下飯極好。

後來,習慣在青浦的小飯店裡吃幾道農家菜,算是??「春遊??」。記得常點的一道蔥油雙筍,廚房撿起根萵筍,利落地拔去葉子,刨了皮的萵春綠的發亮,拌上切塊的春筍嫩頭,翡翠白玉般的好看。滾油細鹽,上桌時撒細碎的小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農家的香油總是差了點,整道菜多了些粗劣的香氣。

又想到馬蘭頭,春天裡常有農婦在郊野採摘,一隻塑料袋,一把剪刀,不到半天就可以裝滿一袋。嫩葉嫩莖的馬蘭頭用開水燙完,和細碎的豆乾涼拌,下重重的小磨麻油,若是再擺幾粒松仁點綴,立即精緻地似道宴席菜了。

這時節,捆紮好的香椿一束束也開始售賣。每周的價格都會不同,要吃最早的嫩芽,那可是價格不菲。擇下略微泛紅的葉子焯水,打上幾隻雞蛋,鴨蛋又或是鵝蛋。外地喜歡用菜油,黝黑的鍋底厚厚一層金燦燦的底油,倒入的蛋液在鍋里噗嗤噗嗤冒泡的聲音,是原始和質樸的味道。

清明之後,還有韭菜炒蜆肉,那種小黃蜆,有點像海瓜子,殼要更硬些,江浙一帶吃的最多。蒜,姜,黃酒把蜆肉先爆炒,最後下韭菜煸到軟熟,吃這道菜,我的寧波外婆會留碟香醋,小心翼翼地挑出蜆肉,喂到我嘴裡。

她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平日常吃一些煮到爛熟的菜,唯有這道韭菜蜆肉,每年春夏都要品嘗,有時就挑些韭菜,舀一勺湯汁拌飯,依然吃的津津有味,她說,老下飯額。

古人說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如果春天裡吃上這幾道菜,那些大魚大肉的,自然就不必挂念了。而住在海外的華人,要吃上這幾道春菜,恐怕大多是要靠回憶和文字來過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