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大紀元記者 Benjamin Brown報導,張小清編譯)「過去三個星期,我時常想到自殺,把我的兩個孩子也帶走,我再也承受不住了……」法萊向長椅上比鄰而坐的老奶奶傑克哭訴。半小時的談話後,傑克輕輕說:「看來思慮過度(kufungisisa)的所有症狀妳全都有啊。」
憂鬱焦慮如今影響到全球3億多人,時常引發輕生悲劇。在非洲辛巴威(陸譯津巴布韋)人說的修納語中,「思慮過度」就叫kufungisisa。
電話衝擊
法萊和傑克奶奶的緣分還要從十多年前講起。2000年代中期,辛巴威只有12位精神科醫生,迪克森奇本達(Dixon Chibanda)博士是其中之一。一天深夜,他接到一個電話。
「那天晚上我在家,接到從200公里以外一個城市醫院急診部打來的電話。」奇本達在TEDWomen 2017年年會上回憶,「急診醫生說:『你四個月前治過的一個病人剛服用了大量安眠藥……他們看起來沒事了,但他們還需要接受心理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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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奇本達很為難,他無法在深夜驅車200公里去會見病人,於是通過電話進行了評估。他確信自己已採取必要措施,這位名叫埃里卡的26歲女性應該可以很快離開急診室。而埃里卡和她的母親也同意,出院以後,她們會到他位於哈拉雷的家中來見面。
奇本達估計埃里卡一個星期以內就會和他聯繫,三個星期過去了,他並沒有接到母女倆的電話……
這之後,埃里卡媽媽終於來電話了:「埃里卡三天前自殺了。她在自家花園裡的芒果樹上自縊了。」
奇本達在震驚之餘,充滿悲傷和困惑:如果這家人按照他的建議前來哈拉雷會面,本來他可以防止這樣的悲劇發生。他問道:「你們為什麼不來呢?」這位母親的回答讓他難以承受,她說:「我們沒錢買15美元的巴士票。」
變革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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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奇本達第一次聽到患者輕生的消息——從事這一行,他似乎必須承受這一部分。而埃里卡的離去深深地衝擊著他的內心。
而作為一個專業人士,這一刻也促使他思索:心理干預的方式或許需要加以改變了。
「埃里卡母親的解釋讓我意識到,僅僅期望人們來找我是不行的。我開始深深思索,希望能真正發現我在非洲當心理醫生應該做些什麼。」
經過一番研究,並與同行討論,奇本達意識到,他沒有對辛巴威最為可靠的一種人力資源善加利用,那就是——老祖母。「每個居民區都有老阿嬤,人數有千百,她們不會離開社區去四處遊蕩。何不訓練阿嬤們開展對談式治療?她們坐在路邊長凳上就能完成。」他說。
阿嬤的美麗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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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奇本達和15位老奶奶創建了「友誼長椅」(The Friendship Bench Project)項目,從此,開始接連收穫美麗奇跡。
僅去年一年,該項目就給3萬多人提供了治療,其中包括一位名叫法萊(Farai)的年輕女性。
24歲的法萊是兩個孩子的媽媽。當她如約來到診所指定的一張公園長椅,神情十分沮喪。在那裡,她見到了82歲的傑克(Jack)奶奶。她把診所開具的一封信交給傑克,坐在了她身邊。
接下來的幾分鐘是在沉默中度過的,傑克看完診所的記錄後,深吸了一口氣,對法萊說:「我為妳而來。妳想和我說說妳的故事嗎?」
法萊淚流滿面,開始向陌生的老者傾訴她內心深處的隱痛。
「傑克奶奶」,她說,「我感染艾滋病毒已經四年了。我丈夫一年前離開了我。我有兩個不到5歲的孩子。我失業了,沒法再照顧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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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將安慰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告訴她,想哭就哭吧。
「過去三個星期,我時常想到自殺,把我的兩個孩子也帶走,我再也承受不住了……」法萊說。
半小時的談話後,傑克輕輕說:「看來思慮過度的所有症狀妳都有啊。」
與傑克奶奶見了幾次面後,法萊的生活回到了正規。她有了一份工作,兩個小孩也上學了。
而傑克奶奶呢,她最近病逝了。生前,通過「友誼長椅」項目,她一共幫助250餘位婦女重燃生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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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辛巴威這樣的國家,70%的居民在貧困線以下,1/4的人有心理問題。奇本達說,只要和奶奶們見過5次面的女性,基本都不會自殺。
他特別爲傑克奶奶自豪,相信她一定有個好去處,正從天上俯視著她幫助過的每一個人。
「我相信, 當她意識到自己開先河的這種方法已經廣傳到馬拉威、桑給巴爾……還有美國紐約的時候,一定會驚歎不已。」奇本達說,「願她的靈魂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