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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州最漫長的一天,終於熬過去了

  • 民生

7月20日上午,前夜即落下的雨沒有停的意思。早在這個時刻,在市區的不同地方,險情已經出現。

租住於航海中路的退伍軍人黃波可能是最早一批的民間自發救援者。他記得上午11點,路麵積水已經沒過腰,車被水衝得漂了起來,很多人被困在車裏出不去。他從物業借了一根長的橡膠水管,一頭綁在樹上,另一頭拴在自己身上,把車裏的人一個一個拉到路邊來。一個大爺被湍流衝出去了五六十米,最後撞上一輛橫在路中間的車,還受了傷,黃波把他從水裏背到安全地帶。

鄭州每年夏天都有暴雨。對於這座城市裏的多數人來說,這隻是一個普通的雨天,天氣預警確實有,但如果沒有像疫情隔離那樣的強製措施,生活一切如常,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不少年輕人甚至“還覺得挺好玩的,開啟了看海模式”。網上有人這樣調侃:“鄭州如果能連著下三天,我把中州大道舔一遍。”

往前推5天,鄭州至少下過兩場大雨。西郊的連霍高速下穿隧道已有過積水現象。湯帥的車一直停在那裏。不過他並不擔心,他的車停在輔路,比主路高一些,水都漫不到那裏,更何況一到晚上,工程人員就過來用抽水泵把水抽幹,又用灑水車將地上的汙泥洗淨。

從中午開始,雨變大了,到了下午兩三點,湯帥突然意識到,應該去看看自己的車。一看不得了,隔著幾百米望過去,下穿隧道被淹沒了,他的車消失在水中。“我估摸著我那車頂以上的部分還有兩米深的水。”一些車好像泡沫塑料板一般,還漂了起來。他不甘心,過一會兒拿上望遠鏡又去看了一次,“確實是啥都沒有了”。水幾乎要漲到下穿隧道之上的連霍高速了。

鄭州地形西高東低,湯帥所在的高新技術開發區地處高地。他想,市裏麵肯定淹得更厲害。母親去了市裏探望住院的親戚,還沒回來。

下午2點,住在鄭州北三環某個老小區的一位健美愛好者發現情況不對,家裏的水淹到他的小腿位置了,而他住的明明是六層樓的頂樓。原來小區的下水道堵塞了,水發生了倒灌。他下樓一看,整個街道的水奔著小區而來,“就像黃河一樣往裏頭湧,根本就是把人推著向後走”,出門十字路口向東,水位已達到1.5米。

在這種特殊天氣下,大多數的過往經驗變得無效。妮可這天去蘇州出差,一早8點就來到了鄭州東站。結果,火車延誤了。不是取消,是延誤。等了半個小時,延誤。等了1個小時,延誤。2個小時過去了,還是延誤。“一直給你希望”,妮可說,“最開始的時候,包括車站的工作人員,他們都會覺得這個雨遲早會過去。”

如果相信“延誤”的字麵含義,就該在高鐵站守著,但不停的雨、越來越多的滯留人群、社交媒體上出現的一些可怕畫麵,又不斷給妮可釋放不安的信號。很多車停運了,她每半小時去看次大屏幕,沒錯,她的那趟車還是延誤。這是趟緊急出差,客戶在等著她。“有無數次從高鐵站跑出來的機會,但都總覺得火車還是會發車。”她向每日人物回憶。

中午之後,候車室已人滿為患,一些人不得已地坐在箱子上,尤其是問訊處,擠滿人,“裏三層外三層你是進不去的”。室內有漏雨現象,但整體氣氛是和緩的,有人打起撲克,有人對著手機跳Keep。為了照顧小朋友的情緒,一位家長把墊子鋪在地上,假裝在野餐。

直至一個突發情況來臨。下午四點多,毫無預警,水從幾十米高的天頂傾盆而下,強大的衝力將護欄掀翻,玻璃碎了一地,暴雨好像從室外攻入了室內。

困於半途

在未知麵前,你不知道哪個才是更倒黴的選擇。對於剛剛開始第一份工作的大學畢業生小張來說,當天她的第一個選擇,是5點離開公司回家,沒有留在那裏。她選錯了。

她所處的地段多是倉儲物流企業,室外無遮蔽較荒涼。有的同事開車走了,還有一些留在公司,就她和一個家在附近的女同事結伴出了門。才過一個路口,她聽說最近的一處地鐵口關閉了,稍遠還有另一個入口,她沒再去試,於是有了第二個選擇,去附近酒店住。她要坐的正是後來發生事故的地鐵5號線,那個被水漫過胸口、在密閉車廂中艱難呼吸的人本可能是她。

剛出門時,路麵的積水隻在腳踝往上一點,感覺不到流動。走了一陣就沒過膝蓋,水也有種“浪花打過來的感覺”。路上有一些停下的車,打著雙閃,一看就是有人還在裏麵,還有空空蕩蕩棄於路中的公交車。天空不斷電閃雷鳴,人行道上樹太多,她與同事手挽手,隻敢在馬路牙子邊走著,兩人一路表達著後悔。

水中漂著塑料袋、繩子、各種垃圾。很多樹木倒了,漂在水裏,草葉會突然貼過來。水很渾濁,看不清下方。每一步需要非常小心,以免被絆倒。有經驗的人才會知道,水流看著不對勁的地方,可能是下水井蓋沒了。

酒店正常隻有十幾分鍾步程,她走了三四十分鍾。馬上抵達時,前方猛地衝來一塊大鐵板,她躲避不及,被撞到了小腿。到酒店後,她發現腿上有兩處近一厘米深的傷口。還有一個壞消息在等著她,酒店預訂滿了。為避免傷口感染,她不敢再回到水中。

從下午15:40開始,陸續有地鐵站出入口關閉,截至18:42,日客運量超過百萬人次的鄭州地鐵全線暫停。鄭州有南北向的京廣線與東西向的隴海線兩條主幹道貫穿,大量下穿隧道灌水後,造成地麵的交通係統也嚴重癱瘓。更多的人被困於半途。

一個女孩後來告訴她的朋友,路上找避難所時多次想哭出來。為什麽我老公不在身邊,她想。她找到一個酒店,就在馬路對麵,旁邊都是一家人三兩口,牽著手走過去。水流太大,她獨行,怕被衝走。“我老公不在,我得讓別人老公帶我過去,我要活命。”最後,她拉著一位男士的手,“渡河”成功。

老高從外地來鄭州辦事,當天是準備出城的,晚7點時,車拋錨在了江山路上。眼看天黑下來,等在車裏又害怕連著車一起被急流帶走,他決定自救。大雨中,撐傘完全沒用,風一吹,凍得直打哆嗦。他全然感受到作為一個40歲男人的崩潰。見身邊有人掉入下水道,他趕緊幫忙拽上來。後來走到水齊腰深的地方,再加上路不熟,他告訴自己不能貿進,又返回原點。

一些人至少有過涉水的嚐試,但對於另一些人來說,他們沒有選擇。湯帥的母親4點收到兒子的提醒,趕緊往家趕。她乘地鐵出來轉公交,等了一小時才來車,開了沒多久就被灌滿水的下穿隧道攔住了。年輕人下車走了,她不敢冒險,留在車上,同時留下的還有一位孕婦。

行人有被浪卷走或者陷入水井溺斃的風險,坐在車上的人同樣有連同車一起被衝入水下慢慢窒息的風險。一位有6個月身孕的女士向《北京青年報》回憶,當車裏的水位也漫過前麵兩個車座時,她做了最壞的打算,把銀行卡密碼交待給丈夫。在京廣北路隧道,還有百餘輛車被淹。也是在這個積水的隧道,曹操出行的司機楊俊魁跳進泥水裏,救起了5個人。後據財新網報道,那一段路造成兩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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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水過街的鄭州市民。 圖/視覺中國

連鎖反應

就在水從天頂傾瀉發生後,在高鐵站等了整整一個白天的妮可決定放棄回家。到地鐵入口就看到水在往下灌了,不遠處,一個地下井像噴泉一樣往外冒著臭水。她拖著行李趕緊去另一個入口,也同樣封了。就在這折轉之間,“眼看著地麵是幹的,水慢慢往上漲,可能10分鍾之內,已經從腳脖到了小腿”。她無奈返回高鐵站,站在二層窗口往外看去,站外水已齊腰,“人開始遊起來了那種感覺”。

後來根據氣象部門的統計,鄭州7月17日20時到20日20時,三天降雨量達到617.1mm,相當於往年全年降雨量,而在7月20日的16時至17時,鄭州降雨量達到201.9mm,超過我國大陸小時降雨量極值。

暴雨給城市帶來的不僅是水,以及一眼可見的交通阻斷,還有一係列連鎖反應。

妮可再次回到站內,裏麵的世界迅速地發生了變化。一樓被淹了,能看見一些商鋪的燈“啪啪”地閃著火花滅掉。二樓候車室應急電源打開,光線較之前暗了。車站停電了。沒有關於車次延誤的信息,整塊大屏黑下來,也沒了循環廣播。連安檢都是人工方式進行。廁所漆黑一片,再加上停水,變得非常髒臭。商店收銀無法使用電子支付,需用現金。

災難感出現了,沒有人打撲克,沒有媽媽帶著孩子“野餐”,為了保存手機電量,大概也不會有人對著小屏幕跳Keep。妮可不得不注意到,從某一個節點開始,身邊的人都在幹同一件事,“你耳朵裏不斷聽到都是因為暴雨我去不了了,酒店幫我取消。”

7月20日晚,鄭州城區大麵積遭遇停電。首當其衝受到影響的就是醫院。在河南省腫瘤醫院,一部電梯出現故障,患者被困一個多小時。有的樓供電短暫跳閘,應急電源很快供上,重症監護室和手術室運行正常。一位醫生告訴每日人物,不確定是漏水還是斷電故障,消毒供應中心的設備出了問題。員工緊急聯係路對麵的一家醫院,跑去運消毒器械,結果回來時小推車在馬路中間翻了,在水中撈起來的器械也用不了。好在腫瘤患者基本按部就班接受常規治療即可,受到的影響較小。

更嚴重的情況發生在鄭州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河醫院區)。遭遇停電後,出於某些原因,備用電源也無法使用。作為亞洲最大的醫院,那裏有600名重症患者。包括呼吸機在內的電子醫療設備都停止運轉,對於需要供氧的病人,醫護人員一對一使用氣囊,人工供氧。醫院下達緊急轉院的通知。

由於自來水廠塌方等原因,鄭州還遭遇停水。多處地埋通信光纜被衝斷,基站受損,通信也受到嚴重影響。

而最悲傷的傷亡發生在地鐵5號線。據《北京青年報》報道,傍晚6點05分,隧道內一列車廂開始進水。一些乘客在司機指引下,沿檢修通道向站台方向逃生,一個叫鄒德強的男人在同事目睹下,跌入激流中消失了。

沒有逃出去的乘客們,不斷集中到水位相對較低的幾節車廂中。水位在升高,氧氣在減少,人們站在座椅上,積水仍沒過大腿。晚7點46分時,身處5號線地鐵1號車廂的小佩,看著水再度升高,已經淹到她的脖子處。那是驚心動魄的二十分鍾,命懸一線。直至晚8點多,救援人員到達,等待的過程中,有人拿滅火器破開窗戶,終於有氧氣可以呼吸。

生死一線間,也許是一些平時看來並不耗力的舉動成了巨大的生命支撐。根據《新京報》采訪,一個女士被水衝到車廂最上方,臉朝著車頂,露出嘴巴和鼻子,一度難以平衡。旁邊一個大哥,用他的手臂幫她穩住了頭。她得救了,她的一位同事遇難了。一個叫於逸飛的試工醫生,原本已經離開5號線,後來折返回來,從當天下午6點到12點,做了6個小時的心肺複蘇,救下十幾個人。

1850f78f5f144714635f909f201e838b▲鄭州地鐵。圖/網絡

過夜

到了晚9點,湯帥的父親決定,不能在家等了,確定妻子乘坐的公交車就在幾公裏外,他推著電動車打算繞路去接她回來。上了公路橋,卻發現前方下不去,淹水了,他想往後退,發現來時橋下的水位漲高了。他卡在橋中間,進退兩難,雨中也無法用手機。後來,他把電動車停在路邊,趟水回了家。

其實,湯母那邊的情況比湯父好得多。後麵停下的公交車越排越多,一路排了16輛。司機把滯留的乘客集中在幾輛車上,提供充電,開起暖風。座位逐漸坐滿了。

人們的需求從回家變成了安全過夜。某種意義上,公交車變成了茫茫公路漂流中的救生艙。一個女孩無處可去,看見一輛公交車,她趕忙去問,“可以上來過夜嗎?”“快上來吧。”她在那裏坐了17個小時。

一個中年人記得,在他父親的手機沒電前,晚11點是兩人最後一次聯係的時間。父親從外地來看他,下午公交車就困在了福塔附近。而那最後一通電話,實際上是父親把手機交給司機完成溝通的。車上過夜的還有十幾個人,那位司機介紹車所在的位置和情況。“司機說沒事兒,挺安全的,在車上先休息吧,我們也就放心了。”兒子說。

很多酒店早早預訂滿了。注意到仍有很多人滯留在外,晚8點多,庖丁堂酒店的老板張可可在網上發出了“免費借宿,管吃管住”的信息。發布後不到1個小時,就有200人來投奔。

很快,張可可意識到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在幾個企業家微信群發布了援助信息,呼籲同行參與。自發接龍開始了,其中包括咖啡館、購物廣場、辦公大樓,甚至健身中心。很多企業不涉及餐飲業務,便提前去超市購置了泡麵、礦泉水。張可可預估,一夜過去,23個救助點接待了幾千人。

而這僅僅是一小部分全市自發提供過夜的場所,據不完全統計,有超過200處私營和私人地方開放,遍布各區。一個名為“聚仁電商”的機構公布了地址和電話,留下了秘密接頭任務一般的話:“聯係我,我告訴你鑰匙在哪。”

金水區的東方嘉禾影城可能創下了援助人數之最,一晚上湧進上千人。其實,下午4點這家影院就結束了營業。負責人楊震離開時,在關虎屯站困住了,他注意到人群大量滯留,地鐵站內空氣也難以流通。征求老板同意,他又召回兩位家住附近的員工,將有9個廳的影院免費開放。3個人忙前忙後,拿出插排供大家充電,備好熱水,還將男女進行了分區安置。

湯帥經營的公寓式酒店並不在以上任何公開名單中,房已經訂滿了。這個男人下午剛目睹了自己的車消失在隧道裏,母親還困在公交車上,他感覺自己很倒黴。他與懷孕9個月的太太整夜盡力安撫著每個投宿的人,把他們安置在前台,或坐在樓梯上。

在這個雨夜,作為一家公營單位,鄭州圖書館成了文學意義一般的存在。在決定徹夜不閉館後,圖書館把館外的燈打開了。就像開啟了夜幕中的某種吸引光源,除了本來的五六十位讀者,一些開車路過的人,還有在網上看到信息推送的人,匯集到這裏。淩晨1點,警察還護送了30個困在地鐵的人過來。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拿出手機發現這些援助信息。那位自行突圍失敗的老高還困在雨中,一兩個小時過去了,天黑了,他渾身濕透,體感溫度隻有十幾度。接近絕望前,他攔下了一輛車,請求捎帶一程。司機說,那行,你上來吧。老高說,我身上也是濕的。司機說,你坐吧,沒事兒。老高本想找個酒店,但轉了幾轉,無路可達。司機說,幹脆來我的售樓部吧,把他帶到一處未開放的空曠樓盤裏,裏麵有三四十號人,多是員工。他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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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州圖書館內滯留的市民。圖/鄭州圖書館訂閱號

互救

隨著夜深,很多求助消息在網上傳播。因為信息差,一些相對並不那麽緊急的消息也被轉發了多次。但其中,也確有非常危急的。一節灌水的地鐵車廂還在等待救援。有人患抑鬱症的父親失聯了。一個身在外地的男人發布求助,太太即將分娩,120派不出車。

一些援助微信群成立了,大群很快又按照地區,細分為小群。地鐵救援顯然需要專業力量,這些群承擔的則是另外一些力所能及的需求。群裏沒有明顯的領導者,但有著內在的秩序。有人負責收集信息,有人負責電話核實,有人負責協調動員,有人負責行動。很難根據頭像區分他們的職能,但有一件事情可以確認,至少在那個晚上,沒有人願意接受采訪。

在“鄭州出車救援隊”微信群,前文那位被鐵板割傷的小張的求助信息轉發到了這裏,她需要去醫院打破傷風針。和她通過話後,一位誌願者更新了她的最新消息,“已經在醫院了”。到了早上4點,有誌願者開車接她送回了家。

在售樓部,渾身濕透的老高發出需要禦寒衣物的求助後,先後至少有三撥人馬,“三個方向向我這兒靠攏”,均因深水阻隔而放棄。最後終於有一個人,開著車強闖了過來,給他遞上了衛衣。

大多數出門救援的人有車,但微信備注“誌願者
交警五大隊”的老張選擇騎自行車。他拿了10瓶水,到處找哪裏需要幫助。水太深,他騎不動車就扔了走路,盡管腳上穿著拖鞋。看到一輛停靠路邊的公交車,他去敲司機的車窗,上車後他掏出手機,問乘客是否需要向家人報平安。後來,他對另外一個誌願者感慨:“發布信息的時候還是要多核實多確認一下,非專業的誌願者貿然出來容易有危險。”

那位住在頂樓的健美愛好者疏導了自家積水問題後,從下午開始就和朋友們奔忙在外。他們的工具是一根繩子,把漂浮在深水區的車拉到淺處,讓車上的人脫困。一位急診大夫被從泡水的車上救下後,自發要加入他們的隊伍。“瞬間我那股勁就來了。”他說,於是他們帶著急救包繼續奔走。

人與人的溫暖傳遞,未必以救援、捐贈的方式。那還是在入夜不久的鄭州東站,一群穿橘色T恤的學生吹起了管樂器,一個老師指揮。他們演奏了三四首歌,把《我和我的祖國》演奏了兩遍。很多人被吸引過去。一個在場的女孩說,“一下子就感覺自己被撫慰了”。

如果追究細節,你會發現一些偏差。“誌願者
交警五大隊”並不是像人們以為的那樣是一位交警,其實他是教育行業從業者,備注表示救援範圍在交警隊五大隊周圍。被割傷的小張去到的也並不是真正的醫院,而是挨著酒店的一家整形醫院,但無論如何,護士還是很熱心地用雙氧水幫她完成了清創。

能夠被媒體記錄下他們見聞的人,是還有機會講述的人。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困境隻是暫時的,但一些傷害是不可逆轉的,至少25個人在這場暴雨中失去了生命。鄭州之外,還有如鞏義等受災更嚴重的地方。

雨還沒有停,天快亮了。

華客新聞 | 時事與歷史:鄭州最漫長的一天,終於熬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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