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矽膠娃娃成人體驗館店主:我看到被壓抑又真實的他們

繼廣東深圳、廣西南寧等多地出現矽膠娃娃 成人體驗館
引發人們關注後,健康時報記者發現,北京也逐漸出現了類似的成人體驗館。有人認為這違背公序良俗,有人認為它填補了一直以來被忽視的在外務工群體的需求。

顧客們懷著紛繁各異的心思,略帶羞澀來到這裏,體驗後心滿意足的離開。
在北京三裏屯經營著一家成人體驗館的劉政(化名)告訴健康時報記者,從半年前開業至今,劉政的店已接待服務了 500 多位客人。

在某互聯網搜索平台上,北京同城區域範圍內,記者以 成人體驗館 為關鍵詞共搜索出 242 家。這種經營模式被稱為 共享矽膠娃娃 或
用機器人給顧客有償提供性體驗 的成人體驗館正在逐漸被越來越多的人了解、熟知。

他們偷偷摸摸的來

矽膠娃娃,一種仿真人成人性用品,按照 1:1
的比例製成,充氣後比較柔軟,有彈性,皮膚與真實人體相似,從而代替真人來滿足生理需求。

不論經營成人體驗館和來這裏體驗的顧客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目前在國內到這種店消費還是會被很多人誤會,許多人都是偷偷摸摸來這裏,不願意被身邊人知曉,還是有很多人帶著有色眼鏡看待這裏。
劉政介紹,光臨他店裏的顧客以二三十多歲的成年男性居多,大多都是在北京打工的外來務工人員,有白領、普通打工者,也有高校大學生。

性在這個社會成為了剛需,來這裏消費的顧客普遍感覺都比較壓抑,亟需找到一個發泄的出口。
劉政坦言,顧客為了發泄生理欲求來這裏消費如果僅僅隻是表象的話,那麽每個人背後其實都是有故事的,是關於一個個生活在大城市男人背後的壓力、情感受挫、情感宣泄與慰藉。

通常客人們都是匆匆來,匆匆去,很少有人願意坐下來聊上幾句,但遇到一些健談或者情緒亟需發泄的客人,也會和我談論娃娃的美醜、手感和第一次使用娃娃的體驗,還會聊聊他們來這裏的原因。

劉政說,店裏此前接待過一位 25 歲左右的男性,和女朋友已經異地戀 5
年,女朋友擔心時間長男友會變心、出軌,於是主動聯係了店家,並推薦男友來這裏體驗,顧客說女友的理由是因為那樣 既安全又不會移情別戀
。類似的還有懷孕的妻子會推薦丈夫來這裏體驗,一旦妻子生產後便自覺離開,此後再也沒有來過。

還有一些在北京打工的農民工,常年在外,一年回不了幾趟家,性成為他們無法得到充分滿足後又迫切需要的問題。劉政說,別看這些農民工平時風塵仆仆,每次他們在來店之前都會精心打扮一番,哪怕隻是與一個娃娃
約會 ,甚至曾經還有打工者天天來。 那些人說,矽膠娃娃滿足了他們對女性的美好願望,感覺現實中缺失的東西在這裏找了回來。

另外,還有失戀後情感遭受重創的年輕男子來店裏抱著娃娃尋求安慰,這些男性普遍不諳世事,在受到感情欺騙後,隻想找一個地方躲起來,有的被玩弄了感情,錢也被騙沒了。在這之後,當麵對一個無法正常交流,
任由擺布 的矽膠娃娃時,他們會顯示格外喜愛。

有些男性是資深的矽膠娃娃控,除了平時來店裏體驗外,家裏還有很多的娃娃,他們以研究、收藏和使用這些娃娃為樂,這些人對於娃娃的品牌、質量、性能等方麵甚至比我都要精通。
劉政說道。

 

矽膠娃娃成人體驗館店主:我看到被壓抑又真實的他們

與真人大小的仿真矽膠娃娃。受訪者供圖

 

在灰色地帶中經營

劉政的店開在北京以繁華、前衛時尚著稱的三裏屯,乍一看地名感覺很好找,但店麵卻選在極其隱蔽的公寓樓內,在各大團購平台上並沒有提及具體的樓層和房間號。如果想來需要提前電話預約,根據指示尋找地點。
不地推、不發小卡片,目前主要是靠各大互聯網平台在做推廣,但最近幾個主要的平台都在限流,推廣受到了限製。

在類似的成人體驗店門口及網絡平台上都寫著 女士和未成年人禁止入內 。劉政表示,
女性幹這行挺忌諱的,因為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和誤解。此外,未成年人也不可以來,一些看起來比較小的男生我們都會查驗身份證。

記者發現,像劉政的店一樣,大多數成人體驗館不設招牌,藏身在高層寫字樓、公寓或酒店內,很多店在網上標注是 SPA 按摩
的旗號,服務價格普遍在 200 元左右 / 次,最貴的 1000 元 / 次。

一開始礙於自己的女性身份,出於對店麵本身和各方麵因素考慮我曾想找一位男性合夥人一起幹,但之後一直也沒找到合適的搭檔,自己一個人一直堅持在幹到現在,我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王霞(化名)是在這個對女性排斥的成人體驗店行業中為數不多的一位女店長。

王霞開成人體驗館僅有 2 個月,此前在網上售賣成人用品的她在 3
個月前看準了市場,僅僅用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在北京租好了店麵、裝修好店鋪、買了 4 個娃娃,開始營業。
性處於人性的灰色地帶,起初我一直擔心自己是否從事違法的買賣,自己開店會不會遇到男人耍流氓等一些不好的事情,此後谘詢過所有相關部門,確認此事
不違法 ,在工作中發現來的顧客普遍正常,並未發生過非正常的越軌行為。

王霞稱,她店裏沒有過夜服務,客人一般最多體驗 40 分鍾到 1
小時後就會離開。客人來店後對娃娃普遍都很好,用完娃娃後有些還會用毯子把娃娃包好,放整齊。

不過在劉政店裏曾經有發生過 傷害娃娃 事件。
客人走後使用過的娃娃被揉成一坨,甚至把娃娃折斷、在娃娃身上亂打、亂咬。有些人進門前是文質彬彬的白領,但門關上後那就是另一個人。
劉政說, 我理解這些長期被壓抑的他們。

安全衛生成為備受關注的問題

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是北京成人體驗館最火爆的一段時間,但近期開始陸陸續續有同行開始不幹了。
劉政表示,難幹的原因除了行業本身比較敏感,無法獲得較多的社會資源支持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
一些眼裏隻有錢沒有起碼職業道德準則的人把這行業搞臭、搞壞了 ,比如有的矽膠娃娃體驗館衛生環境很差。

涉黃 、衛生條件差等這些問題一直以來也備受爭議。在某團購平台上,記者注意到些店鋪半年僅售出 10
件,還有些一年僅售出個位數。

北京相較於南方在性方麵的開放程度比較低,更偏向於保守,但總體上講市場對這方麵的需求還是比較大的。
劉政和王霞表示,店鋪的顧客中回頭客並不多,大多數都是看著新奇,初次來體驗的,在這樣的環境下,如果想把成人體驗館做下去、做好,最關鍵的就是規範運營,做好衛生。

劉政介紹,店裏十分關注衛生消毒,房間內的用品全部都是一次性的,會使用防水、防滲透的一次性床單;給顧客準備好避孕套等防護保障措施;娃娃每使用一次就要清潔消毒,因為娃娃很重,為了能清洗幹淨,都會把他們拆開分別清洗;除此之外,娃娃還會定期送回廠家維修、保養。
現在我家就有一個娃娃處於休假狀態,送回廠家重新修複了。

王霞家的娃娃還會請兼職的化妝師定期前來給娃娃們化妝,
化妝前後的娃娃差別可大了。娃娃清洗後就會脫妝,脫妝後的娃娃麵無血色,不好看。如果娃娃沒化妝,客人還會專門跑下樓跟我說這娃娃怎麽一點氣色都沒有,好嚇人。所以會定期請化妝師來化妝,給娃娃們打底,上腮紅,畫眉毛和眼影,塗口紅。

開成人體驗館最大的問題就是衛生安全問題,如果沒有嚴格的消毒和保護措施的話肯定存在傳染疾病的風險。隻有店家以身作則,社會才會對成人體驗館越來越寬容、支持。
王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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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寧矽膠娃娃店 : 有時五六人一起來 有娃娃斷手斷腳

近日,廣西南寧有多家矽膠娃娃成人體驗館引發關注。有網友認為體驗館違背 公序良俗 ,也有人認為體驗館並不傷及他人利益。

南寧市一家矽膠娃娃體驗館的店主趙林(化名)告訴澎湃新聞,他的店已開了兩個月,是受到深圳矽膠娃娃體驗館的啟發,也因為他以前在工地打了十幾年工,知道很多農民工背井離鄉,生理需求難以滿足。

10 月 30
日,南寧市市場監管局工作人員告訴澎湃新聞,前述娃娃體驗館屬於新型行業,不在負麵清單範圍內,從登記上看是合法的。南寧市市民熱線工作人員也表示,無法直接判斷這類體驗館是否合法,如有涉黃行為,可以向公安部門反映。

店主:曾是農民工,理解他們的需求

矽膠娃娃體驗館曾引發爭議。今年 6 月,一家開在深圳市龍華區富士康工廠附近的矽膠娃娃體驗館 愛愛樂
受到關注。該體驗館老板稱,他將體驗館開在工廠旁邊,就是為了定位 沒有更好釋放方式 的廠工們。

10 月 30 日,南寧一家矽膠娃娃體驗館的老板趙林對澎湃新聞說: 我 2013
年在外打工時,發覺很多民工背井離鄉,賺了一點錢就去找女人,有人受騙,有人得病,家庭也受到影響。這些事情讓我很難受。

趙林說,後來他看到深圳一家名為 愛愛樂 的矽膠娃娃體驗館,在 思想鬥爭 幾個月後,花了攢下的十幾萬元,決定開店。

我和深圳愛愛樂矽膠體驗館老板一樣,都是打工人,我佩服他有勇氣開第一家。我也想著,如果我們自己開一家,是不是也能解決一些問題?
趙林說,這些仿真娃娃可以滿足一部分人的需求,也不會讓人產生 人和人之間的那種感情問題 。

在媒體報道中,有人稱矽膠娃娃體驗館 半個月可以回本
。趙林稱,沒有那麽誇張。他們采取的是銷售和體驗相結合的模式,可以回本,但真正賣出去的不多,體驗的居多。

還是觀念上的問題,有些人覺得比較驚奇,過來看看就走了。 趙林說,大家還是會覺得矽膠娃娃畢竟不是真人,會覺得奇怪。

這個錢不好賺。 趙林說,南寧大概有十幾家類似店鋪。趙林店裏有 6
個矽膠娃娃,從廠家進貨,價格在幾千到幾萬不等;體驗價格在一百多到三百多,一天一般能接待兩三個人。有客人體驗完,他們消毒等工作就要做一個小時。
要把七八十斤的娃娃扛去洗澡,進行雙氧水和紫外線消毒,再整理好。人工費和消毒費用加起來,剩下利潤空間並不大。

 

矽膠娃娃成人體驗館店主:我看到被壓抑又真實的他們

店內的矽膠娃娃。受訪者供圖

 

趙林認為,他身處於農民工群體中,更加理解他們。有人質疑他開店的目的,趙林會說 你是不了解他們 ,
他們來的時候鬼鬼祟祟的,走的時候表情就很放鬆,還會感謝我們。 趙林說,有客人每次來會拿點水果,聊聊天。

基本上都是 80、90 後的打工者,有些民工會五六個人一起來。 趙林說,
我們去房間消毒時,看到過有娃娃斷手斷腳,從中能判斷出來這些客人平時非常壓抑。

 

矽膠娃娃成人體驗館店主:我看到被壓抑又真實的他們

房間環境。受訪者供圖

 

官方:登記層麵合法,如涉黃可向公安反映

澎湃新聞以 成人體驗館 為關鍵詞在大眾點評 App 上搜索發現,南寧市有多家名為 成人體驗館
的商家提供此類服務,這些店鋪的商品圖多為矽膠娃娃照片,體驗價格多在 99-388 元之間。

 

矽膠娃娃成人體驗館店主:我看到被壓抑又真實的他們

大眾點評 APP 上顯示的矽膠娃娃體驗館。大眾點評 APP 截圖

 

10 月 30
日,南寧市市場監管局一名工作人員告訴澎湃新聞,店鋪在申請營業執照時,需要看其經營範圍是否在政府規定的負麵清單範圍外,凡是負麵清單規定的一律都不予登記。他說,充氣娃娃體驗館屬於新型行業,不在負麵清單規定範圍內,這些店鋪從登記層麵看上合法的。至於這些店鋪提供的充氣娃娃體驗服務是否涉黃,需要以公安的說法為準。

同日,澎湃新聞以市民身份谘詢南寧市市民服務熱線,一名工作人員回應稱,他們無法直接判斷矽膠娃娃體驗館的存在是否合法。
如果了解到有涉黃等違法行為的話,可以向公安部門反映。

趙林也表示,店鋪仍處於尷尬期。
我們有營業執照,也谘詢過律師。律師說,這方麵沒有明確規定,賣淫嫖娼對象是自然人,矽膠娃娃不在其中。
他說,也有相關部門來查過他的店鋪,主要是查是否超越經營範圍。

趙林說,希望有關部門能製定規範性的流程,如果商家做不到這些規範,有關部門就可以進行取締。
我們現在沒有統一標準,隻能通過谘詢醫生或者專家的方式,把每一個消毒流程完成。

針對矽膠娃娃體驗館現象,華中師範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教授彭曉輝曾向澎湃新聞表示,雖然矽膠娃娃體驗屬於個人私生活的範疇,不傷害到任何人。但放眼未來,還是需要更宏觀的從各方麵去規範它。這也關乎如何用合理合法又合乎人性的方式,去滿足人的性需要。矽膠娃娃體驗店是一個新的嚐試,肯定有不足的地方,但是它不違反法理和道德。管理部門不應急於下結論,應該在調研的基礎上,對其進行規範和管理。

對於進入城市、沒有配偶或和配偶長期分居的打工者,性需求更多是一個經濟問題。 彭曉輝表示,
這些打工者既沒有能力帶配偶在身邊,也無法通過其他途徑滿足性欲。在這時,矽膠娃娃體驗館或是他們人際性關係的一個短期的輔助手段。

彭曉輝同時表示,這類體驗館存在的前提是經營要規範,要安全衛生,且有人指導。

共享矽膠娃娃 生意:性服務不限次 有的殘留黑汙垢

美女矽膠 TPE 娃娃, 跟真人一模一樣,有聲音,各種臉型供您挑選 這是陳兵 8 月 26
日在微信朋友圈發布的攬客廣告,他工作的這家成人體驗館,兩天後將在北京正式開業。

將矽膠娃娃打扮成真人模樣,然後給顧客提供性服務,這種生意在業內被稱為 成人體驗館
,最早出現在廣東深圳,北京、上海、杭州等城市也逐漸出現,許多消費者紛紛前往 嚐鮮 。

但成人體驗館的合法性,一直備受關注,原因就在於其提供性服務,很多人將之與 賣淫嫖娼 聯係起來。

鄭州大學法學院副教授許桂敏表示,按照我國法律,賣淫嫖娼強調的是有生命體的自然人,必須是在兩個人之間發生,而矽膠娃娃是玩具,並不屬於法律意義上的自然人,因此不能按這個罪名來處理。北京大成(深圳)律師事務所律師楊亮認為,成人體驗館作為一種新生事物,其經營範圍能否得到工商部門的許可仍有待觀察,現在的確沒有一部明確的禁止性法律來規定其行為。

正是由於合法性不明朗,監管存在盲區,成人體驗館處於一個灰色地帶。新京報記者調查發現,大多數成人體驗館不設招牌,藏身在高層寫字樓、公寓或酒店內,在網上打著
SPA 按摩
的旗號,但實際上是用矽膠娃娃提供性服務,按小時收費,體驗不限次數,有的商家甚至推出了長達十小時的體驗產品,變相留顧客過夜。在成人體驗館的實際運營中,衛生、經營也存在一定監管盲區。

 

矽膠娃娃成人體驗館店主:我看到被壓抑又真實的他們

一家成人體驗館內擺著產品介紹和價目表。新京報調查組 攝

 

新奇體驗:

有店鋪半年成交 600 多單

找餐廳看到了個成人體驗館,房間床上擺了肉感的娃娃,比充氣高級。 近期,微博網友 金金燦
發帖稱,他在某生活服務平台找餐廳時,發現了一家成人體驗館。

在某生活服務平台上,也常有消費者分享自己體驗矽膠娃娃的感受: 實在太新奇了 。

9 月 12
日,新京報記者在該生活服務平台首頁搜索發現,北京、上海、深圳、杭州、武漢、成都等多個熱門城市都出現了類似的成人體驗館,上述城市中,多則十餘家,少的也有五六家,這些店鋪常常出現在
新奇體驗 欄目下,即使不輸入關鍵詞,係統也會將其自動彈出,並排在前幾位。

從商家展示的信息來看,其提供不同風格的擬真娃娃體驗服務,會根據產品和服務時長不同,單次收費 200 元到 500
元不等,有的商家還推出了租借和零售產品,有的店鋪半年內就產生了 600 多筆交易。

新京報記者注意到,在某生活服務平台上,為了吸睛,多家成人體驗館均打出了 SPA 按摩 養護調理
等字眼,購買須知顯示無需預約,但進店要佩戴口罩和測溫。

零點成人體驗館,位於立水橋北路極客從林社區。第一次與商家通電話時,對方告訴新京報記者 到店體驗需要提前預約,就是平台預留的地址。
隻是,預留的地址中,沒有提及具體的樓層的房間號。

按照預約的時間,新京報記者趕到了該體驗館所在社區後,對方未透露房間號,而是派一名男子下樓,將記者帶到該社區的一棟名叫 回 +
理想鄉 的公寓樓。

幾分鍾後,記者與該男子一同乘坐電梯到達零點體驗館,進屋後套上鞋套,便領著記者去參觀房間。

這家體驗館更像個小型家庭式酒店,有客廳、廚房和洗浴室,老板林一和合夥人就住在其中一個房間,另三個房間則是用來開展經營活動的,每個房間內都有一個風格各異的矽膠娃娃,有的高挑豐滿,有的呆萌可愛,都穿著性感的衣服,任人挑選。

 

矽膠娃娃成人體驗館店主:我看到被壓抑又真實的他們

某成人體驗館內,一具打扮性感的矽膠娃娃被放置在床上。新京報調查組 攝

 

新京報記者隨機選擇了一間房,一個半裸的矽膠娃娃端坐在床中央,身高約 1.6
米,頭部、手臂、大腿等多個部位可以擺動,點開背後的開關,能與客戶進行簡單的聲音互動。

林一說,他之前賣過車,還幹過熔噴布,疫情之後看到很多地方都冒出了成人體驗館,他覺得矽膠娃娃是新鮮事物,所以和兩個朋友開了這家體驗館,他和一個朋友負責門店經營,另一個朋友則打理賣矽膠娃娃的網店。

很多人都是奔著解決生理需求來的,既有二十來歲的單身男性,也有已經成家的中年人。
說話時,另一個房間的客人剛體驗完,在客廳換鞋打算離開。林一估計,這位客人應該有五十多歲。

如今,每天都有三三兩兩的顧客來店體驗,但刨去房租、采購成本,零點成人體驗館還沒有實現盈利,與新京報記者聊天時,林一和合夥人顯得並不著急:
這個市場應該比較大,得慢慢兒做。

 

矽膠娃娃成人體驗館店主:我看到被壓抑又真實的他們

在某生活服務平台上,體驗館並未明示具體地址。

 

衛生隱患:

矽膠娃娃身體殘留黑色汙垢

對於普通消費者而言,衛生情況、體驗感受才是他們更關心的。

9 月初,另一家成人體驗館的服務員告訴新京報記者,為了保證衛生,他們實行 一客一消毒
,床單和枕頭一天一換,雖然矽膠娃娃屬於共享式,但他們會贈送兩個安全套,可以放心體驗。

在該店一間收拾過的體驗房間內,一個半裸的矽膠娃娃正躺在床上一張一次性床單上,其身體上殘留著少許黑點汙垢,記者嚐試用衛生紙擦拭,發現反而越擦越多。

成人體驗館的衛生問題,被很多人關注。有匿名的網友在知乎提問:成人體驗館的娃娃使用後會得艾滋嗎?這條帖子下,有用戶留言稱,他去實體店戴(安全)套體驗過,但是安全套的質量不好,是雜牌子,沒有全部裹住,最後安全套還卡在了裏麵。

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地壇醫院皮膚性病科主任醫師吳焱告訴新京報記者,從衛生角度講,體驗前一定要對矽膠娃娃進行充分消毒,以保證局部清潔。同時,要盡可能充分地塗抹潤滑劑,因為安全套的材質是橡膠,如果潤滑不充分,矽膠娃娃的矽膠更容易導致橡膠安全套破損,不僅容易染病,也容易導致精液或前列腺液殘留,給後期清潔帶來困難。

矽膠娃娃是仿真製作的,腔道內會有一些褶皺,清潔起來很費勁,可能前一個顧客使用完,商家並沒有真正清潔到位,就提供給下一個顧客體驗了,這會帶來交叉感染,間接引發性病。從衛生健康的角度來說,矽膠娃娃體驗館確實存在一些風險。
吳焱指出。

那麽這些成人體驗館究竟是如何進行清潔、消毒的呢?

零點成人體驗館商家介紹,每當顧客體驗結束後,他們會掏出矽膠娃娃的性器官,然後用婦炎潔、消毒液等進行清洗,然後用海綿絞幹,最後放進消毒櫃存放。望京附近的
swag 空間成人體驗館則稱,其主要是用清水、沐浴露和消毒液進行清洗,整套流程在半個小時左右。

但當新京報記者提出想參觀清洗過程時,對方無一例外地都拒絕了。此外,記者暗訪還發現,前述提及的成人體驗館均沒有在醒目位置張貼注意衛生的提示,顧客進店不要求佩戴口罩,也不用出示健康寶和身份證。

針對成人體驗館的衛生問題,新京報記者以市民身份谘詢了北京市朝陽區衛生計生監督所的工作人員,對方稱,如果成人體驗館不涉及美容項目,不需要辦理衛生許可證。

 

矽膠娃娃成人體驗館店主:我看到被壓抑又真實的他們

一家成人體驗館員工在微信朋友圈發布的廣告。

 

灰色地帶:

目前還沒有明確法規來規範

相較衛生問題,成人體驗館的經營資質、合法性更受社會關注。

新京報記者在暗訪中了解到,零點成人體驗館背後的公司是北京安爾然貿易有限公司,成立於 2020 年 9 月 1
日,其營業執照顯示,該公司有近十種經營範圍,比如銷售日用化學用品、清潔服務、互聯網信息服務等,但不包括成人用品相關業務。

成人體驗館目前處於灰色地帶,隻能隱蔽地做,這也是我當初選址時遠離熱鬧商圈的一個原因。
據零點成人體驗館老板林一說,他們將矽膠娃娃當作日化用品打個擦邊球,開業以來,還沒有監管部門來查他的店,不過為了安全,他沒敢進行大麵積推廣。

事實上,像林一這樣打擦邊球的商家並不在少數。比如前述提及的 swag 空間成人體驗館,有一款叫 十小時深夜陪伴服務
,體驗時間段為 23:00-9:00,團購價 488 元。

商家明確表示, 買這個產品相當於就是過夜了。
但該店鋪的營業執照顯示,經營範圍為健康谘詢、組織文化藝術交流活動、橡膠製品銷售等,並不包括酒店住宿相關業務。

在網絡上,也有網友將成人體驗館與賣淫嫖娼等聯係起來,認為應該禁止並取締,因為兩者都是提供有償性服務。

鄭州大學法學院副教授許桂敏接受新京報記者采訪時表示,按照我國法律,賣淫嫖娼強調的是有生命體的自然人,必須是在兩個人之間發生,而矽膠娃娃是玩具,並不屬於法律意義上的自然人,因此不能按這個罪名來處理。

此外,記者查閱發現,我國《治安管理處罰法》(2012
年修正)第六十六條、六十七條、六十八條、六十九條規定中指向的對象,主要是自然人、書刊、圖片、影片、音像製品等,矽膠娃娃是否屬於這類自然人或物品,目前沒有明確界定。

北京大成(深圳)律師事務所律師楊亮認為,成人體驗館作為一種新生事物,其經營範圍能否得到工商部門的許可仍有待觀察,現在的確沒有一部明確的禁止性法律來規定其行為,如果出現擾民等影響他人的行為,可以由場地的出租方根據租賃合同等協議來約束其行為。

對於 共享矽膠娃娃 成人體驗館,蘇州市市場監督管理局工作人員此前曾對媒體表示,這種經營場所不在衛生許可證的發證範圍,
我們隻管他有沒有營業執照,(這種體驗館)能不能開,國家沒有明確規定。

杭州市西湖區市場監督管理局人士向新京報記者表示,此前有本地電視台反映過成人體驗館的相關問題,根據該線索,他們曾去該體驗館租用的酒店房間檢查,但是到現場之後,對方已經離開,他們並沒有發現其經營活動,後來他們也沒有接到成人體驗館的舉報,如果不是媒體曝光,他們根本不知道有這種店存在。

 

矽膠娃娃成人體驗館店主:我看到被壓抑又真實的他們

深圳一家體驗館在某平台上顯示的訂單情況,生意火爆。

 

華夏新聞|時事與歷史:矽膠娃娃成人體驗館店主:我看到被壓抑又真實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