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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戰狼”主導中國的外交聲音 趙立堅代表了怎樣的中國願景

“民族複興”的目標一直貫穿在中國的近代曆史中,至少可追溯到20世紀初。但在習近平的領導下,這個目標已成為界定中國政治的敘事,是整個國家和黨恢複中國曾經的偉大的努力總和。在習近平的說法中,從1839年第一次鴉片戰爭到1949年中共取得勝利、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所謂的“百年國恥”是可恥的反常現象,是外國人的惡毒和中國不可原諒的軟弱造成的。因此,民族複興的目標要求中國強大且堅定,以防止國家被那些試圖讓中國軟弱、馴服和分裂的外來勢力欺淩。

第一部《戰狼》電影在2015年首映時,影片表達的就是這種焦慮和野心的有力組合。劇情圍繞著名叫冷鋒的蘭博式英雄及其戰友們展開,講的是他們在中國南部邊境與一群沒出息的前海豹突擊隊隊員領導的雇傭兵作戰的故事。影片取得了出人意料的商業成功,獲得了5.45億元的票房收入。但2017年的續集憑借其創紀錄的56.9億元票房收入和直接的大眾共鳴,超出了電影本身的意義,讓《戰狼2》成為一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捕捉到中國正在變化的自我形象的大片。

續集將中國描繪為一種新的軍事強國。冷鋒被派往一個沒有給出名字的非洲國家,片中的反派是當地一個野心勃勃的軍閥雇來的另一個由美國投機者變成雇傭兵的人,他的綽號是“老爹”。“老爹”最終殺死了軍閥,因為後者要求雇傭兵不殺中國平民。在影片最後一場非常激動人心的戰鬥中,冷鋒與“老爹”展開了殘酷的肉搏戰。“老爹”持匕首逼近冷鋒,向他傳遞了一個信息:“世界上隻有強者和弱者,你們這種劣等民族永遠屬於弱者,”他說。“你要習慣,你他媽必須習慣。”當然,冷鋒奪下了匕首,猛刺這個美國人,將他殺死。在給予“老爹”致命一擊後,冷鋒說,“那他媽是以前!”

這部描述日益崛起的中國與衰落腐敗的美帝國較量的係列電影,成為習近平的新型外交官的轉喻,也許一點也不令人驚訝,習近平敦促這些外交官為民族複興的事業努力戰鬥。他們不愁找不到需要打贏的戰鬥:從維護對台灣和香港的控製,到在南海建立主導地位,再到結束以美國為主導的亞太地區聯盟體係。這些目標有個共同的主題:維護中國的領土完整,讓中國回到國際體係的中心。實現這些野心的努力有些已在進行中。其他的,比如“一帶一路”倡議,才剛開始。中共製定的目標是在2049年——也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100周年之際——實現中華民族偉大複興,這個裏程碑至少在20世紀90年代末就被中國領導人劃定了。

在國外貫徹中國願景的外交官們聽起來越來越像趙立堅,這是他的表達風格已從內部重塑了中國外交政策當權者的證明。在中國官僚機構中,總體上,大約隻有4%的科員能升至縣處級管理層;縣處級幹部中隻有1%的人能得到進一步提升。對那些希望在外交部晉升的人來說,趙立堅榜樣的力量是難以忽視的:他在社交媒體上的好鬥形象為他獲得了讚譽和人氣,也為他贏得了進入外交部職權高層的機會。“在當今的中國,怎樣才能在事業上脫穎而出?”總部位於悉尼的政策研究機構洛伊研究所(Lowy
Institute)的高級研究員馬利德(Richard McGregor)說。“不是靠韜光養晦、等待時機。”

對中國複興之路——以及“戰狼”外交官們幫助國家實現複興的能力——的第一次真正考驗,來自香港以及2019年初席卷該市的民主抗議活動。那年,隨著抗議活動勢頭不斷增長,新一批中國外交官們在Twitter上加入到趙立堅的行列中來。“在香港的情況出現之前,除趙立堅外,Twitter上基本上沒有中國的外交存在,”布萊特·謝弗(Bret
Schafer)說,他是國家安全倡導組織保衛民主聯盟(Alliance for Securing
Democracy)研究媒體和數字虛假信息的研究員。“現在我們已看到這種帳號在網上的爆炸式增長。”中國政府還在Facebook、Twitter和YouTube上開始了隱蔽信息行動試驗,包括建立虛假的個人資料和頁麵。對香港抗議活動的回應,標誌著中國第一次對西方社交媒體上的所謂信息戰的重大嚐試。

社交媒體上咄咄逼人的存在並不是為了平息批評,而是中國外交部門與政府宣傳和信息機器呈現的一個統一戰線,意在表明,在中國利益和願望的問題上,沒有商討的餘地,或者說,西方不再有否決權。他們向國內和國外聽眾傳達的信息是一樣的。“中國不會任人擺布,中國不再軟弱,”康奈爾大學(Cornell
University)教授白潔曦(Jessica Chen
Weiss)說,她是研究中國民族主義問題的專家。“他們受到的強烈指責越多,他們就回擊得越有力。”

2019年7月,隨著香港的抗議活動迅速蔓延,趙立堅參與了他迄今為止最有爭議、最引人注目的交戰。在22位聯合國大使簽署了一封公開信,譴責中國對維吾爾族和其他穆斯林少數民族社區的鎮壓後,趙立堅在Twitter上批評了美國的虛偽。“如果你在華盛頓特區,你會知道白人從來不去西南區,因為那是黑人和拉美人的地區,”他用英文寫道。“有一個說法是‘黑人進去,白人出來’,意思是隻要有一個黑人家庭搬進來,白人就會搬出來,公寓的價格就會急劇下跌。”

曾任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和駐聯合國大使的蘇珊·賴斯(Susan
Rice)反駁道:“你是個丟人現眼的種族主義者。而且無知得驚人。在正常情況下,你會因此被視為PNG,”她在Twitter上寫道,PNG是國務院術語“不受歡迎的人”(persona
non
grata)的縮寫,這種人將被東道國驅逐出境。她呼籲時任中國駐美國大使的崔天凱“做正確的事,送他回家”。讓這些公開交流成為可能的是,崔天凱一周前剛在Twitter上建了帳號,這批新建的中國外交官帳號也許受到了趙立堅巨大成功的啟發。

趙立堅的推文第二天被刪掉。盡管如此,他仍沒有認輸的意思:他很快用一張對華盛頓的種族隔離做了標示的地圖取代了推文,並在Twitter上回複了賴斯。“你也丟人現眼,”他用英文寫道。“而且也無知得驚人。我的駐地是伊斯蘭堡。實話傷人。我隻是說了實話。我十年前在華盛頓住過。給一個說了你不想聽的實話的人貼上種族主義者的標簽,可恥而且惡心。”

兩周後,趙立堅在Twitter上宣布他將離開巴基斯坦。他沒有提新的任命。這似乎讓人覺得,趙立堅終於做得太過頭了——即使是按照他幫助製定的新標準來衡量。

事實是,趙立堅被提升為外交部新聞司副司長了,這個任命通常是升任外交部更重要職位的跳板。據路透社(Reuters)報道,趙立堅回到北京時,他看到一群聚集在他辦公室外的年輕工作人員對他的歸來表示歡迎。趙立堅在他的新職位上表現出與在巴基斯坦時一樣的熱情。2019年的感恩節周末,他在Twitter上發了一條他要感激什麽的英文推文,他要感激美國“在阿富汗、伊拉克、利比亞和敘利亞浪費了數萬億美元……”。他還建議,考慮到美國種族歧視、警察暴行和虐待囚犯的曆史,美國在批評中國人權問題之前應該先用鏡子照照自己。“但我建議你最好別這樣做,尤其是在睡覺前,”他用英文寫道。“這會讓你做噩夢。”

《環球時報》中文版讚揚了趙立堅反對賴斯這樣的批評者的膽量,並鼓勵其他人效仿他的做法。“中國媒體和中國外交官都將更積極行動起來,讓事實大白於天下,”該報在一篇社評中寫道。幾個月後,當新冠病毒大流行襲來時,隨著趙立堅的態度似乎漸漸出現在中國更廣泛的外交努力中,上述預言被證明異常準確。

2020年2月下旬,時任威斯康星州參議院議長的共和黨參議員羅傑·羅斯(Roger
Roth)收到一封Hotmail地址的電子郵件,聲稱是中國駐芝加哥總領事館的人。發件人吳婷說她負責“中威關係”。羅斯以為這是個惡作劇。但是當發件人幾周後跟進時,他讓他的工作人員審查了這封電子郵件,他們確認了它的真實性。“總領事館想知道,威斯康星州參議院是否可以考慮采納一項聲援中國人民抗擊新冠病毒的決議,”電子郵件寫道。“這將是對中國人民抗擊疫情的巨大鼓舞。如果您能認真考慮一下,我們將不勝感激。”

郵件附上了預先寫好的決議。“中國已與世衛組織和國際社會透明、迅速地分享病毒關鍵信息,為其他國家及時應對創造了機會窗口,”決議草案說。“而且這種新型冠狀病毒對美國公眾的風險依然很低,無需過度反應。”

“我氣憤極了,”羅斯說。大約在第二封電子郵件到達的同時,大流行將會帶來的痛苦變得越發清晰,包括在威斯康星州。“我所在區的人們正在失業,”羅斯說。他給工作人員口述了回複,隻有一個詞:“瘋子。”(這句話來自二戰時期,一名德軍指揮官要求被包圍的美國部隊投降,而不服輸的美國將軍就用了這一個單詞作為回複。)

芝加哥領事館主動聯絡羅斯,這是出自中國在世界範圍內都用過的一個模板。據報道,在波蘭,安傑伊·杜達(Andrzej
Duda)總統被迫打電話給習近平主席,表達對中國醫療援助的感謝——這個電話後來被用於中國的內部宣傳。在東南亞,中國要求各國政府感謝中國派遣醫療隊幫助抗擊疫情。“這是他們在許多國家的標準做法,”史汀生中心(Stimson
Center)的孫韻說。“但你不曾聽說過,因為那些政府都照做了。”

隨著大流行在中國境外加速蔓延,一連串其他例子浮出水麵。去年3月,官方通訊社新華社將美國的疫情稱為“特朗普大流行”,並暗示中國可以輕易禁止醫療設備的出口,沒有這些醫療設備的美國將會“陷入新冠病毒的汪洋大海之中”。當荷蘭將其駐台灣代表處的名稱更改為包含“台北”一詞時,中國警告說它可能會拒絕提供醫療援助作為回應。再小的冒犯也不放過:《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報道稱,當一位名叫奇蘭塔·阿馬拉辛赫(Chirantha
Amerasinghe)的斯裏蘭卡活動人士在Twitter上批評中國政府“低級”時,中國駐科倫坡大使館回複說:“截至今天,#China
#pandemic 中的總死亡人數為3344,比你們西方的‘高級’政府要少得多。”當時,關注阿馬拉辛赫的人不到30個。

記者彼得·馬丁(Peter
Martin)說:“這裏有一個共同的主題,就是西方虛偽、西方衰落、推崇中國模式。”他是《中國的文裝解放軍:“戰狼”外交的形成》(China’s
Civilian Army: The Making of Wolf Warrior
Diplomacy)一書的作者。“這背後有一種意識形態。大概是說,我們的係統有一個模型,它很有效,並且得到世界越來越多的認可,而西方的係統是不道德的、破碎的和正在衰落的。其背後確實是這種‘西降’的意識形態,以及對中國黨國能力的堅定信念。”

不過,這場運動不全是懲罰性的。它還包括對良好行為的獎勵。“口罩外交”是回應的一個方麵:利用中國對基本個人防護裝備製造的近乎壟斷來獎勵友國,懲罰它認為的敵國。陷入困境的中國電信巨頭華為向荷蘭捐贈了80萬個口罩,幾個月後該國將舉行5G電信拍賣。還有更多捐贈流向了加拿大和法國,這兩個國家都未決定他們的5G基礎設施。歐盟外交政策負責人約瑟夫·博雷爾(Josep
Borrell)警告他的同事,一場“全球敘事之戰”即將來臨——這一評估在4月獲得更多關注,當時歐盟官員們麵臨來自北京的壓力,重寫了一份關於大流行虛假信息的報告,以分散對中國政府行動的關注。

羅斯的反應不同。3月26日,他在州參議院提出了一項決議。“中國共產黨在武漢新冠病毒問題上故意誤導世界,”決議稱,威斯康星州“聲援中國人民,譴責共產黨的行為”。該決議還列出了一係列中共涉嫌導致的不當行為,包括鎮壓藏族人和維吾爾穆斯林、獨生子女政策、摘取器官、強製絕育、鎮壓天安門抗議、操縱貨幣、盜竊知識產權和限製市場準入。羅斯不確定吳婷在要求他通過決議之前是否查看了他的政黨,更不用說查查他的政策立場了。如果她有,她可能就會知道他不太可能同意。

但羅斯清楚知道中國並不真的關心他或威斯康星州。“一開始,我以為他們隻是來找我,”去年夏天他告訴我。“然後我意識到這是標準操作程序。他們希望我們通過它,這樣他們就可以通過他們的國家媒體播放它並說,‘看,美國,威斯康星州,在讚美我們。’”結果恰恰相反:他正在製定一項支持香港的決議。“這個完成後,我們還要製定一個關於台灣的,”羅斯說。

根據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10月發布的一項針對14個國家的調查數據,就在趙立堅的澳大利亞推文發布的前幾周,民眾在過去一年對中國的負麵看法飆升,14個國家中有九個達到曆史新高。這種變化在澳大利亞、瑞典和荷蘭等國家尤其明顯,因為它們一直是中國最好戰外交策略的針對目標。自2019年以來,澳大利亞對中國的負麵看法上升了24個百分點,這是皮尤2008年開始這項調查以來該國變化最大的一年。61%的受訪者表示,中國在疫情應對上做得不好;大部分負麵看法都來自澳大利亞、日本和韓國這樣的地區鄰國。(在疫情應對上得到更差評價的隻有美國。)

調查結果證明了許多人已經提出的觀點:“戰狼”外交的興起,可能會浪費美國在特朗普任內四年反複無常、弄巧成拙的外交給中國帶來的機會。“他們不明白為什麽世界不給他們應有的尊重,”印度前國家安全顧問希夫山卡·梅農(Shivshankar
Menon)說。“問題最終會變成,‘戰狼’外交是不是無法擺脫民族主義浪潮的症狀——你身處其中就不知如何脫身了。”

即使在中國國內,這種新基調也引發了不安,知名學者和前外交官紛紛反對強硬派。著名外交政策學者張峰發表了一篇關於中國外交話語在“削弱自身”的博文。張峰寫道,中國的外交話語曾經過於抽象,而現在則走向另一個極端。“我們何不站在道義的高地,以堂堂正正之勢與美國在外交話語上進行競爭呢?”他寫道。“逞一時之快,與美國‘口水戰’,美其名曰‘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是與美國鬥爭的下策,隻會加大中國外交成本,削弱中國國際道義。”無獨有偶,人民解放軍將領戴旭指出,“戰狼”並未能為中國贏得任何朋友或善意。“中國曾經援助了這麽多的國家,這些國家也拿了中國許多好處,但關鍵時候,這些國家都沒有與中國采取統一行動,”他寫道。“戰狼”唯一做的事,就是“大張旗鼓到美帝的家門口說:‘我要超越你,我要取代你,我要做世界第一’”。

但中國的領導人可能並不在乎國家的好感度有多少——至少對某些受眾如此。皮尤調查評估的14個國家都是先進的民主國家,許多都在歐洲。“還有別國的受眾,尤其是在那些對美國主導的秩序並無強烈認同的地方,人們對此喜聞樂見,”朱利安·葛維茲(Julian
Gewirtz)說。“噴子也很受歡迎。”在後特朗普時代,人們對美國長期支持發展中國家的信任並不明朗,堅決對抗歐美可能是個成功的策略,特別是隨著中國援助和投資激增,中國在全球領導地位中占據了更重要的位置,而那正是西方曾經為自己打造的角色。

趙立堅的推文為了解中國希望培養什麽樣的全球受眾提供了一個窗口。就在他和蘇珊·賴斯的罵戰前,趙立堅推動了一項聯合國決議,呼應了中國在新疆問題上的立場。他重點指出的簽署國有俄羅斯、尼日利亞、沙特阿拉伯、巴基斯坦、埃及、阿爾及利亞、菲律賓和白俄羅斯——這是一個由發展中國家組成的廣泛聯盟,其中許多都將為全球經濟的未來增長提供動力,而其中一些則因人權問題變成了美國的指責對象。在最近為期11天的加沙衝突中,趙立堅在Twitter上發了一幅一隻禿鷹向該地區投擲導彈的漫畫。“看看‘#人權
捍衛者’給 #加沙
人民帶來了什麽,”他寫道。憑借“戰狼”外交,中國將自己定位為非西方世界的領導者——並打賭這一同盟的其他成員也同樣渴望看到一個擺脫美國霸權影響的世界。

與此同時,在皮尤調查中包括的美國和其他西方富裕國家,中國的意圖可能會真如預期的那樣被傳遞到位。“即使(中國的)聲譽受損,”葛維茲說,“中國變得強勢,其聲音更具分量、實力更加強大的觀點依然存在。”

澳大利亞可能隻是預演。從宣傳、威脅到廣泛的貿易製裁,該國仍是這場展示軟硬實力的強勢運動的目標。“中國人以前會對單一行業進行經濟脅迫,比如對挪威三文魚或菲律賓香蕉,”悉尼大學(University
of Sydney)曆史係教授詹姆斯·柯蘭(James
Curran)說。“澳大利亞則是在多個領域同時應戰。”自2018年通過反外國幹涉法以來,該國已經采取措施,實現經濟多元化,減少對中國的依賴。但40年來對中國經濟增長成果幾乎毫無質疑的熱情,仍使其處境如履薄冰。去年,對中國的商品服務出口占到澳大利亞國內生產總值的8%。其他南美和非洲的資源豐富的出口國也麵臨類似風險,而在供應鏈、投資和基礎設施建設上依賴中國的亞洲經濟體和新興市場也是如此。(由於鐵礦石價格達到創紀錄的高位,而這又是中國嚴重依賴澳大利亞的唯一大宗商品,澳大利亞才得以避免最糟糕的後果。)

至少對澳大利亞,“戰狼”外交的意圖實際上就是不受歡迎——或者更準確地說,是讓人畏懼。“中國可能會因其所作所為遭受一些軟實力上的挫折,”前布魯金斯學會研究員(Brookings
Institution)杜如鬆(Rush Doshi)說,他的《長遠的策略》(The Long
Game)一書對中國大戰略進行了分析。“但主導國際關係的到底是軟實力還是硬實力?”

在趙立堅推文和澳大利亞回應所引發的軒然大波中,令人不適的圖片來源幾乎沒有得到多少關注。它是由一位網名為“烏合麒麟”的年輕插畫家創作的。他的第一幅插畫《偽神》描繪了一群香港抗議者崇拜一座詭異的自由女神像的畫麵,而那座神像手裏拿著的是汽油彈和鍵盤。這些漫畫為他贏了《環球時報》的大肆吹捧,以及“戰狼畫師”的綽號。

《偽神》問世後不久,他又發表了另一幅作品《炮灰》,描繪了一個戴著蓋伊·福克斯(Guy
Fawkes)麵具的孩子站在鐵軌中央,在迎麵而來的火車前舉起彈弓。一群麵帶笑容的成年人站在鐵軌旁,他們舉著雨傘保護自己免受必然的血濺三尺。孩子右邊的女性似乎暗指台灣總統蔡英文,而畫中三條搖尾吐舌的狗戴著類似美國國旗圖案的項圈。但或許,此畫最有趣的象征是無意之筆:那就是火車本身,它似乎代表了疾馳而下的中國——毫不妥協、絕不退讓,好像已經無法改變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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