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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熊遊泳會:一家香港小遊泳俱樂部的新職責是選特首

位於香港東北郊的海熊遊泳會是一個不起眼的組織,它訓練兒童參加當地比賽,為成年人提供免費遊泳課。遊泳會的Facebook主頁隻有151名粉絲,顯示的是戴著遊泳帽的笑臉學員的照片,偶爾還有貓表情包。

但該組織在未來幾周裏將承擔起一項新責任:幫助選出香港的下任領導人。

海熊遊泳會是香港政府最近找來的400個左右所謂的基層社團之一,它們將在香港的選舉中發揮重要作用。為了確保讓“愛國者治港”,北京今年3月對香港選舉製度進行了全麵改革。這些社團已被指定在下個月投票選出有1500名成員的香港選舉委員會。之後再由選舉委員會從得到北京批準的候選人名單上選出香港的行政長官和許多立法會議員。

香港政府說,這將賦予香港普通居民更多的發言權。但這基層社團也有一個重要的共同點:它們都表露過對北京和香港政府的支持。

除海熊遊泳會外,其他被賦予這一責任的社團還包括社區組織“緣來一家”,該組織曾在2019年席卷香港的反政府抗議活動中為警察歡呼。此外還有由來自香港和大陸的年輕專業人士組成的“青年智專”,北京在香港的最高機構中央聯絡辦公室的一名官員曾出席該組織舉辦的活動。

據另一個舉辦舞蹈表演社團的Facebook頁麵,該社團與香港最大的親北京政黨一起,組織了一場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表演。香港最大的親北京政黨也曾與海熊遊泳會一起開遊泳課。據最近公布的選舉委員會投票人名單,還包括錦田乒乓球會和中國剪紙協會。

有幾個社團捍衛了它們參與選舉過程的權利。

“我們可能看起來像小土豆,但當你把所有這些小組織放在一起時,不就是基層嗎?”海熊遊泳會教練萬贏波(音)在電話裏說。

但對批評者來說,問題不在於這些社團現在有了發言權;問題是誰沒有發言權。

選舉製度改革幾乎完全消除了選舉委員會中支持民主陣營的聲音,該陣營已經受到北京影響深遠的《國家安全法》的打擊。反對派議員已被逮捕。教會、工會和藝術團體由於擔心被捕,紛紛解散。在各種威脅麵前,原本可作為區議會議員在選舉委員會享有席位的親民主人士紛紛辭職,區議會議員是級別最低的民選官員。

選舉製度改革也大大減少了公眾投票。此前有大約24萬選民(盡管這在香港750萬居民中隻是很小的一部分)可以通過個人投票和團體投票的方式參與選舉委員會成員的選舉。現在,由於大多數個人選票被取消,選民人數降到了8000人以下。

選舉結果一直顯示,更多的香港市民支持親民主陣營。但香港中文大學政治學家蔡子強說,政府要做的就是對該陣營進行反擊。

“很明顯,北京當局希望確保他們能夠預測甚至控製選舉結果,”蔡子強說。“他們隻要那些對他們忠誠的組織。”

中共長期以來一直靠工會和社區組織在香港開展基層工作。學者的研究顯示,中央政府為香港的親北京政黨提供資金,這些政黨與商業大亨一起讚助社會福利團體,甚至一起成立新團體。現在,這些團體中的一些被動員起來,承擔更明顯的政治職能。

香港的選舉製度從來都不是全民的民主,隻有一部分立法會席位由普選產生。行政長官一直由選舉委員會挑選,選舉委員會在製度改革之前就已經由親政府人士主導。對真正普選的呼籲長期以來一直是抗議活動的核心。

盡管以前有這些限製,但反對派多年來仍設法贏得了不少民選席位,使其在選舉委員會中擁有雖小但有影響力的發言權。現在,北京的選舉改革部分地通過重新配置選舉委員會,使其與當局更加緊密地聯係在一起,消除了反對派的這些有限的權力。

選舉委員會的改組新增了基層社團的代表,但他們的人數相對有限。基層社團將被允許選出選舉委員會1500名成員中的60名。相比之下,有近200名選舉委員會委員將由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全國人大代表和全國政協委員選出。

但基層社團尤其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因為它們聲稱代表一種更民主的推動力。支持民主的居民有時嘲笑這些團體,有時對它們感到憤怒。一家當地報紙的大標題引用專家的話,稱選舉委員會中的一些基層社團“滑稽”。

《紐約時報》向舞蹈表演團體“現代媽咪組”Facebook頁麵上給出的一個WhatsApp帳號發了一條尋求采訪的信息後,收信人馬上回複“對不起”,之後屏蔽了記者的號碼。

記者通過電話聯係到“緣來一家”的一名工作人員,她說該社團提供社區服務,有700多名成員,但她讓記者把更多的問題提給該社團的領導,她隻說他姓林。但林先生說:“太多的媒體找我。我不想跟記者說話。”

給另外的至少20家社團打的電話或發的電子郵件都沒有得到回複。

選民名單上的幾十個社團共享地址,甚至房間號。例如,海熊遊泳會和海熊壁球會的地址一樣。當記者撥通了網上給出的壁球會號碼後,遊泳教練萬先生接了電話。他說,這兩個組織是獨立的,但沒有給出更多的解釋。

據政府公布的選民名單,至少有四個社團的地址,包括由年輕專業人士組成的“青年智專”,都在灣仔社區一棟多功能大樓的同一單元。時報記者前去采訪時,一名開門的男子說,裏麵的人沒有接受媒體采訪的授權。在他身後房間的牆上,交替地懸掛著幾十麵香港特區旗和中國國旗。

沒有跡象表明這些社團實際上並不存在,或並不從事它們所說的工作。在這些社團位於灣仔的辦公室外的走廊上,一大堆紙板箱上貼的標簽顯示,裏麵裝著分發給家庭的湯料包。

盡管如此,許多基層社團與政府之間的聯係顯而易見。在某些情況下,這些社團由親北京政黨的政客創建和領導,社團的活動與中央政府的目標一致。

例如,“青年智專”與大陸開展文化和教育交流。名單上的另一個基層社團Action of
Voice由親北京的民主建港協進聯盟主席顏汶羽領導。他說,他的社團去香港中學開展愛國主義教育。

“這些是截然不同的東西。一個人當然可以是多個團體的成員,”他說。“所以你沒有理由把所有這些東西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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