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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最早在西方成名的華人,死後作品一幅7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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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期的畫家丁衍庸,有“東方馬蒂斯”和“現代八大山人”之稱,雖是拿著西方的油畫筆,但作品中卻有著滿滿的中國心,簡潔的線條、鮮豔的色塊、樸拙的筆觸,讓早期的西方世界得以一窺東方之美,也是最早被西方世界看到的華人畫家之一。

2013年中國香港蘇富比春拍,丁衍庸的《白鶴高飛正待時》以904萬港元(700萬人民幣)成交,刷新了他個人的拍賣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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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瓶花靜物》,油彩、木板,1969,62×45.6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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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武劇花瓶中的鳶尾花》,油彩、畫布,1973,51×40.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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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自1925年留學歸國後長年投入藝術教育

他早年留學日本學習油畫專業,1925年回國,同時往返上海、廣東、重慶推廣藝術教育,後來遇上戰亂,丁衍庸流離失所、經濟困頓,在明末畫家八大山人身上找到共鳴,從而參照八大山人的筆法轉畫水墨並融入自己的特色,人物“寧醜勿媚”,取材戲曲和民間,充滿詼諧和趣味。

勁筆野色——丁衍庸回顧展現場

今年5月舉辦的“勁筆野色——丁衍庸回顧展”,是畫家曆年來最大型的展出之一,時間橫跨丁衍庸最為活躍的1950到1970年代。

策展人說:“一個畫家能夠每10年、20年辦一次大型的回顧展,表示這個時代沒有遺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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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23歲時的自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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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筆野色——丁衍庸回顧展現場

丁衍庸(1902~1978),被評價為東方馬蒂斯與現代八大山人,兩個看似衝突的標簽,呼應了丁衍庸生命裏的兩大轉折。

今年5月舉辦的“勁筆野色——丁衍庸回顧展”,被視為曆年來丁衍庸最大型的展出。

從丁衍庸的作品變遷與風格,展廳被分成6大塊,讓參觀者們能夠深入了解這位經曆了時代更迭和現代化衝擊,仍保有中國傳統文化特質的近代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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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留學東京美術學校

“將自己所學帶回故鄉,丁衍庸就是這樣一個人”

丁衍庸從小就有藝術天份,抱著“回國從事美術教育,服務於國家民族”的宏願,1920年踏上了留學之路,一邊學日文、一邊在東京川端美術學校學素描。

這個學校的性質,類似是給美術愛好者、藝考生,作為補習的繪畫補習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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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年,丁衍庸順利考進了日本最具規模的高等藝術學府——東京美術學校的西洋畫科,並進入畫家和田英作的畫室學習。在學院派嚴格的訓練下,丁衍庸學習石膏像、人體、靜物與風景寫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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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馬蒂斯《帶綠色條紋的馬蒂斯夫人像》,1905

留學期間,影響丁衍庸最深的,就是1922年在東京舉辦的“法蘭西現代藝術名家展”。有別於校內接觸到的日本畫家,丁衍庸第一次看到了雷諾阿、莫奈、塞尚、馬蒂斯、高更、梵高等大師的真跡。

簡約的構圖、鮮豔多彩的色塊、狂放的繪畫手法……他尤其喜歡馬蒂斯。在他此後的油畫創作裏,多多少少能看到馬蒂斯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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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千與山田喜美子

當時,有不少中國藝術家留學日本:張大千在京都學習織染和繪畫、傅抱石1933年學帝國美術學校(現武藏野大學)等。

在那個特殊的時代背景下,留學生們首先思考的問題,就是如何用現代化的觀點從事創作,帶入“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核心,發揮自身的國家文化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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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代在上海的丁衍庸

1925年秋天,丁衍庸回到中國,主要在上海活動,引進西方藝術和教育模式,一心希望推動中國藝術現代化。

當時教授西洋繪畫的丁衍庸,帶著中華藝大的學生們去杭州寫生,沒想到大家隻會畫湖心亭、三潭映月,千篇一律的紀念式題材和手法,讓丁衍庸體會到國內美術發展貧弱,毫無情趣,多年後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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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收藏的古印章和器物

幾年間,丁衍庸往返上海、廣東、重慶,並負責廣州博物館籌設工作,因而接觸到中國古代文物,開始了篆刻、印章、字畫等收藏。

左起丁衍庸、第一任妻子莫素文、

弟弟、母親、及兩位妹妹,1930年代

他意識到西方不少現代藝術家從非洲、太平洋及東方藝術汲取靈感,於是他把目光放到中國古代文化上。丁衍庸長期待在廣州博物館,直到二次世界大戰之前,也就是1937年盧溝橋事變發生當年。

戰後他前往重慶,和林風眠、關良、趙無極、朱德群等十多位現代派畫家一起合辦獨立美術展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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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陳士文、丁衍庸、陳美琴、趙無極、張碧寒,

在新亞書院藝術專修科第一屆師生美展展覽現場,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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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與厐薰琹、楊秋人、譚華牧等人

參加廣東省立藝專的師生畫展

1946年,丁衍庸接任廣東省立藝術專科學校,他把學製從2年改為3年、捐出上百本私人藏書、添購教具、邀請龐薰琹、馬思聰、楊秋人、譚華牧等藝術界名流來學校交流演講。

在此之後,丁衍庸在傳統繪畫中找到了心靈慰藉——明末書畫家八大山人。他四處收集八大山人的字畫,也成為他作品風格變遷的一大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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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山人《鬆鹿圖》,明末

1949年,他離開家人,隨身隻帶著他喜歡的印章和幾幅八大山人的作品到了香港,進入德明中學、珠海書院、香江書院任教,而後進入新亞書院,成為學校藝術係創係的重要人物,長年投身教育和創作,30年的歲月沒有再踏足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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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文原》,油彩、木板,1955,60.2×45.5 cm

將小篆、經文等中國文字入畫

這次展覽展出的丁衍庸作品,年代最早的是1955年,畫麵呈現出中西交融,把古代印刻和西方繪畫手法結合在一起,一直到1970年,丁衍庸不斷嚐試用西方的色彩呈現東方線條的美感。

“我呢,也經常這樣說:我很想把中國畫的線條和墨用到西法畫上”——丁衍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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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花前》1957,媒材與尺寸不詳

本照片由丁氏家屬提供

1957年的畫作《花前》,丁衍庸描繪了一名女子坐在桌子前麵,整體風格手法與馬蒂斯極為相似,但女子身上的衣服,帶有甲骨文的圖樣,牆上也露出了動物符號。

丁衍庸早期油畫呈現的是野獸派,又不去強調造型的拘束性,本身的用筆和構圖都很抽象,比較多地用文字和色塊呈現線條感,雖是拿著西方的油畫筆,但是回到傳統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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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1962年,丁氏家屬提供

丁衍庸剛到香港的前幾年,經濟物資匱乏,他原名“丁衍鏞”,但除了正式簽署文件之外,他把“鏞”字的金字旁去掉,落款、印章、私下簽名都改為“丁衍庸”,表示自己一貧如洗的窘迫。

好幾幅作品是雙麵畫,一幅畫畫了沒有買家感興趣,背麵就再畫一幅,重複使用畫布,或是一塊木板隨手拿來就可以畫畫了,有時候丁衍庸甚至會在同一塊畫布上作畫,一幅蓋過一幅,說明他對生活感到困頓不安。

當旁人告訴他畫被蓋掉了很可惜,他隻輕描淡寫地回應,自己隻是把不滿意的作品淘汰掉而已:“你看,馬蒂斯那幅《羅馬式罩衣》,一直畫到第13幅才滿意。我一向認為,對老婆要專一;對藝術研究要鍥而不舍;對自己的作品要貪新忘舊,才有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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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鴻虎IV》油彩、木板,1964,42.5×29cm

1960年代,丁衍庸把中國文字放到畫裏,像是甲骨文、經文、大篆。文字不僅代表符號性和創作依據,同時也是主題。

受到金石畫派的影響,丁衍庸重在模仿,從文字尋找藝術創作的根源,像是刻在石頭上或鑄在青銅器上的文字,經過時間的流逝會有斑駁的感覺,類似老子所說的道德根本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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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蟋蟀與瓶花》,油彩、木板,1971,61×45.8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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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悠遊圖》,油彩、木板,1971,45.5×30.8 cm

1971年的《蟋蟀與瓶花》中,花瓶旁的小盤子有隻水墨草蟲,可以看出丁衍庸試圖把水墨的意趣融到西方的油畫;另外在《魚樂》、《悠遊圖》裏,他更是直接通過羊毫筆畫出水墨的流暢感。

丁衍庸《荷花青蛙》油彩、木板,1960-70年代,45.5×37.5 cm

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藏,三不亦堂惠贈,藏品編號:1997.0201

精神慰藉:八大山人

八大山人是丁衍庸的精神輔療師,讓他的精神可以安頓下來,苦難的生命經驗轉化成繪畫的題材,從中國文化的傳統裏麵找到了現代化的一種表現手法。

丁衍庸認為,八大山人為中國定下了現代化的藝術精神,300年前的創造性著重精神表現,甚至成就超越西方的畢加索等畫家。

1970年代,是丁衍庸非常重要的創作階段,他逐漸舍棄文字,把線條和繪畫題材結合,創造出屬於個人的嶄新風格。

丁衍庸《一筆人》,

水墨紙本掛軸,1978,68.5 x 43.2 cm

油畫是一種層次的堆疊,水墨則是簡單的線條,丁衍庸同時畫油畫和水墨。而他又在水墨創作的曆程中,汲取八大山人的表現手法,以中鋒用筆題字、運筆方式、繪畫造型簡潔的表現,都近似八大山人。早期的熱愛,加上數十年的沉澱研究,他還曾寫文章推崇。

“下方劃一石,石旁長出香欒樹一株,婉曲而上若遊龍;中有大小香樗各一,之上棲息著一雙鸜鵒鳥,一俯扶枝上,瞌目已睡,又一傍立,臨風已有睡意,態度閑適;一鳥立石上,向上做仰視窺時狀,精神緊張;一靜一動,構成一?富於詩情逸趣的花鳥畫;有如讀李白詩,後主詞。痛快淋漓,而有人情韻味的一幅傑作,令人神往。”

丁衍庸的這段文字,是他對八大山人內斂美感的另一種詮釋。而後,他又發展出嘲諷、戲謔的漫畫風格,水墨民間故事和戲曲,人物寧醜不媚,自成一格,顛覆傳統。

丁衍庸《八仙祝壽》

水墨紙本直幅,1977,140.4 x 68cm

八仙是中國文人最喜歡的題材,喜慶歡樂,包含著民間祝福。但丁衍庸在《八仙祝壽》裏卻運用詼諧的筆調和滑稽的動作來詮釋,把民間的喧鬧放到神聖的人物身上,顛覆了傳統對八仙的看法。

丁衍庸《貴妃出浴圖》

水墨紙本直幅,約1968-70,140.2 x 70.1 cm

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藏

徐誌宇先生惠贈,藏品編號:2018.0116

《貴妃出浴》是丁衍庸經常繪畫的題材,選材看似傳統,但丁衍庸把楊貴妃畫成裸體,顛覆常人對貴妃身材的想像,人物形象詼諧,穿了一雙高跟鞋,如同漫畫人物一般,同時也在反諷社會對刻板印象的質疑。

丁衍庸喜歡戲曲,覺得這是一種民間精神的呈現。但是民間的戲劇,大多是喧鬧的場合,是一般文人畫裏看不到的,所以丁衍庸在人物畫裏融入了中國文化的民間性,丁衍庸也常畫摩登女郎、小醜、牛仔,調侃物欲和社會亂象,帶來一種娛樂荒誕的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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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劉關張》,水墨紙本直幅,1973,96.5x68cm

許多評論家對比關良和丁衍庸的戲曲人物,一致認為關良的《捉放曹》、《鳳姐》形象和人物精神兼備;丁衍庸的《西遊四聖》、《霸王別姬》則是逸筆草草:如果說關良是坐在台下“看戲”,那麽丁衍庸則是一邊喝茶一邊“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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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少女與馬》

油彩、木板,1966,121.3×90.5 cm

香港中文大學藝術係藏

最早被西方看到的華人畫家之一

1957年,丁衍庸和陳士文共同創辦新亞書院二年製藝術專修科,他在裏麵教授人體油畫、油畫創作、國畫等課程,筆下人物多為他的學生和裸體畫課堂上聘用的模特。

他認為人是萬物之靈,人的肢體、神情、氣質變化萬千,如果能掌握好畫人體的技巧,那在其他的題材上也能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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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浴罷》,油彩、木板,1974,181.5×120.5 cm

香港中文大學藝術係藏

人體畫也是一樣,1974年的作品《浴罷》,他用粉紅色和黃色來畫人物,也是顛覆人物的色彩感。

在人物的色彩感不斷堆疊之後,運用的線條卻很東方,他掌握了戰後近代繪畫藝術創作的曆程,從這裏就可以看到丁衍庸對東西繪畫的融匯,具備了傳統東方藝術家對於線條掌握的表現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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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佛像》,油彩、木板,1971,181x120cm

丁衍庸在繪畫《佛像》的時候,從用筆和色調,可以判斷出是阿彌陀佛像,但作品背後實際上是覆蓋了一個人的形象,他巧妙地保留一部分投入背景中,佛像帶有北魏時期的造型。

丁衍庸不希望佛像的形象是來自龍門石窟、或是唐朝那種飽滿的感覺,而是想呈現北魏時期,佛教初傳到中國的內在精神力量。因此佛像的眼神、勾勒的線條,都很自在簡單,但同時每一個層次都很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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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庸(左)與趙無極在巴黎展覽會場

丁衍庸巧妙地把東西方的美感用繪畫呈現,他的畫作看似西洋,卻又充滿東方意趣。

隨著70年代以後香港經濟好轉,丁衍庸去到法國、澳大利亞舉辦個展,成為最早被西方世界看到的華人畫家之一。油畫是丁衍庸最能夠訴求自己身為一個中國人,但又能表現出自己精神的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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