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甲觀點》牽制中國與維穩印太區域的至要基石！「馬拉巴爾」海上聯合軍演

10月12至15日，「四方安全對話」(Quad)成員國美國、日本、印度及澳洲等國家正在孟加拉灣舉行「馬拉巴爾2021」海上聯合演習第二階段，此次演習係在第一階段的演習成果基礎上加強「水面戰」和「反潛戰」。「馬拉巴爾2021」演習區分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業已於8月26至29日在菲律賓海舉行，包括海軍特種作戰部隊，以應對不規則的海上威脅並加強與傳統海軍部隊的整合。今年的演習由美國來主導，誠如美國印太司令部表示的，「馬拉巴爾」是一項年度海上演習，其加強了澳大利亞皇家海軍、印度海軍、日本海上自衛隊和美國海軍之間先進戰爭戰術的規畫、訓練和運用，這表明了志同道合的國家之間對維護印太地區基於規則的海上秩序的承諾。

軍演針對中國指向性愈發強烈
「馬拉巴爾」海上聯合演習係1992年美、印海軍為海上救援、聯合反恐課題而舉辦之海上聯合操演，21世紀以後陸續有其他國家加入，日本於2014年成為該項演習永久會員，而澳洲則在去年重返「馬拉巴爾」演習，2019年以前演習並未區分階段實施，去年澳洲回歸之後開始區分2階段實施。檢視近2011年以來的演習區域，共有6場在日本海域或菲律賓海、孟加拉灣(含印度東海岸)6場、阿拉伯海1場，近兩年演習區域則以分階段方式將範圍涵蓋到整個印太地區，顯見近年因應印太地區形勢轉變，是項演習針對中國崛起的指向性愈發強烈。

突出反潛作戰必要性
今年第一階段演習於8月下旬在菲律賓海展開，主要加強4國海軍之海上聯合作戰、反潛作戰、空戰、實彈射擊、海上補給、跨甲板飛行操作和海上攔截操作等技能，另外還包括海軍特種作戰部隊應對不規則的海上威脅，其中最大特色乃是美軍派出導彈驅逐艦「貝瑞號」(DDG-52)，該艘軍艦素有「頂級潛艦獵手」稱號，另外還派出P-8A反潛機，顯見印太聯盟高度重視中國日益精進的水下作戰能力，而選擇在菲律賓海進行操演，說明了將來該處海域是美中爆發軍事衝突的戰場，而且反潛作戰將是該處海域兩軍對戰的重中之重。

牽制中國「反介入」作戰
菲律賓海北至日本南方，南到帛琉，西臨台灣與菲律賓，東部緊接馬里亞納群島，發生過史上最大規模的航母大戰，二戰時期美國與日本的海軍艦隊傾巢而出，雙方共有高達24艘航母參戰；此外該海域又位處第一島鏈與第二島鏈之間，連結東北亞與東南亞的海空航道，亦有「誰控制菲律賓海，誰就控制大半個西太平洋，誰就掌握了第一島鏈與第二島鏈」之稱。美軍在關島的兵力未來在台海戰事爆發，擔負馳援兵力之一部，必然從關島出發前往台海戰場，中國自然也了解菲律賓海的重要性，在對台作戰時候必然以航母艦隊佔領該處海域，並對美軍關島兵力實施反介入作戰。「馬拉巴爾」第一階段演習重點以未來戰場想定實施反潛作戰，透過取得水下戰場主動權控制菲律賓海域，牽制中國的「反介入」作戰，俾利馳援台海戰事的任務。

封控與打擊中國的印度洋軍事部署
「馬拉巴爾2021」第二階段演習演習延續了第一階段的反潛演練成果，並增加4國海軍協調、互操作性和武器實射等項目，以對孟加拉灣地區的敵軍進行水面戰與反潛戰。檢視中國的能源生命線，從印度洋經麻六甲進入南海，一直延伸至東海，印度洋的安全與否關係中國國家發展與安全甚深。因此中國一直處心積慮在印度洋建設海外補給基地，如吉布地、緬甸皎漂港、斯里蘭卡漢班托特等港口，未來極有可能在此常駐一個航母艦隊，將中國海軍兵力實際存在於印度洋，目的就是要保護能源生命線的安全。因此，本階段演習突出水面戰與反潛戰，主要作戰對象就是未來中國常駐印度洋的水面兵力，以及中國在該處的水下戰力，而孟加拉灣緊連麻六甲海峽，在此進行反潛作戰演練主要就是要打擊透過水下方式進出麻六甲海峽的中國潛艦，水面艦艇作戰主要是針對其未來可能部署的「印度洋艦隊」。

阻絕中國的能源生命線
中國是馬六甲海峽的最大使用國， 50%進出口物資經過該處海峽，80%進口石油途經此地，對外能源貿易的四條主要航道，也就是中東航線、地中海航線、非洲沿岸航線和大西洋沿岸航線，都必須通過馬六甲海峽。因此中國的能源生命線及其脆弱，即便開始在印度洋派遣海軍兵力，但是中國在此根本毫無海權，僅僅一些不入流的海盜就造成威脅，使得中國不得不派遣軍艦進入亞丁灣護航。因此，未來台海戰事爆發，美國除了在西太平洋地區直接介入之外，在印度洋阻斷中國的能源生命線將是一個非常有效的方法，可在台海戰場後方發揮戰略打擊任務，增加成功公算，迫使中國重新評估攻台所必須付出的機會成本。

澳洲協助奪取制海權
9月15日，美國總統拜登、英國首相強森、澳洲總理莫里森等3國元首舉行視訊記者會，宣布組成新安全倡議「AUKUS」聯盟，並由英美技轉支持澳洲建造8艘核子動力潛艦，就地緣政治面向而言，一則是澳洲的政治、經濟和戰略利益通過太平洋和東亞半封閉海與中國相連；二則是通過印度洋與印度相連。去年澳洲回歸到「馬拉巴爾」演習之後，顯見其角色愈發重要，今年的演習在地緣上與其息息相關，未來英美轉移之核動力潛艇成軍之後，將在西太平洋及印度洋擔負極為重要的作戰任務，也就是協助盟國取得作戰海域的制海權。因此演習中的反潛課目可以說是澳洲在印太戰略體系軍事作戰的先修課程，可以吸取足夠的經驗值，待核潛艦成軍後得以順利銜接，才不致造成戰力罅隙。可想而知往後在印太地區的聯合演練中，澳洲將在反潛領域擔當重責大任。

Quad是維穩印太區域至為重要的機制
近兩年的「馬拉巴爾」海上聯合演習，鑒於其反制中國的針對性愈發強烈，所以外界咸認美國、日本、印度及澳洲等4個國家有可能形成軍事同盟，進而成為亞太版的「小北約」；然而就目前來看，Quad的確具備軍事聯盟的條件，惟實際上並未簽訂有效的軍事同盟協定，所以離亞太版的「小北約」尚有一段距離。再者，NATO是冷戰時期的產物，倘若Quad真的簽訂軍事聯盟條約，建構類似北約組織機構，極有可能開啟新冷戰，使得全球再度走回頭路，正如美國總統拜登在上個月21 日於聯合國大會發表演說表示，美國不會尋求新冷戰。因此，Quad短期內要進化成亞太版的「小北約」的可能性不高，但是由Quad當前展現出來的軍事安全聯合硬實力，以及反制中國的勢頭看來，在當前確實是牽制中國與維持印太區域穩定至為重要的基石。

作者：陳文甲（國策研究院資深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