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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時:為什麽說對中國恐懼是件好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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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中國北京,閱兵式上的習近平像。 NG HAN GUAN/ASSOCIATED PRESS

“我已看見未來,可行的未來。”見證布爾什維克在俄國嶄露頭角後,左翼記者林肯·斯蒂芬斯(Lincoln
Steffens)說出了這句名言。那原本是烏托邦式的自豪,但很快就成為反烏托邦的預言。最終,隨著斯大林主義者的野心讓位於勃列日涅夫時期的衰退,它變成了一個讓人笑不出來的笑話。等到蘇聯解體,即便是那些傾向於為馬克思主義“理想”辯護的人也都承認,蘇共體製根本不可行,它做不到妥善管理先進經濟體係,保持政府運行的效率。

但如今,自由西方存在一種顯而易見的擔憂:北京會做到莫斯科沒做到的事;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實行的毛主義教義、民粹熱情、一黨精英專政和監控國家資本主義的獨特結合,真的是自由民主製度的一個可行替代選擇——以效率維持其殘酷性,而且應變能力可能超過我們。

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原本希望打通兩國市場和供應鏈的所謂“中美共同體(Chimerica)”,產生了與美國戰略家們預期相反的結果,從而加劇了這種擔憂。美國不但沒能向中國輸出自由主義理念,侵蝕政治局的統治,這一共同體反而強化了北京的社會控製政策,讓極權主義波及自由世界。

這兩種趨勢出現的關鍵就是互聯網,它曾被譽為偉大的解放者,現在發現是截然不同的東西——它是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會夢寐以求的監控引擎,是誘惑民眾拿隱私換取娛樂和消遣的機器,是一座全球性的圓形監獄,讓所有想跟中國做生意的人都必須麵對中國的民族主義製造的共識,也就是政治局的牢騷政治。

中國對美國各行業的影響遠遠超出了互聯網。但他們對美國企業的成功審查,通常涉及網站、應用商店和社交媒體。因一個球隊經理在Twitter上表達對香港抗議者的支持,NBA在過去一周對中國表現出的軟弱態度也不是巧合——雖然他們可能被視為美國最進步、參與政治最頻繁的職業體育聯盟。無獨有偶,萬豪酒店也曾在中國施壓下解雇了一名時薪14美元的倒黴員工,就因為他給一條藏獨推文點了讚。中國已經馴服了國內的互聯網,現在,他們準備用商業力量來馴服我們的了。

這讓我們有多害怕?或許就跟對中美共同體的樂觀充滿盲目一樣,對中美共同體的恐懼也誇大了。中共政權是比蘇聯更穩固,但也存在深層次的弱點。中國人口狀況潛藏危機,經濟大幅增長可能會趨於平緩,許多最優秀、最聰明的人都渴望離開,而且若一直搞貿易邊緣政策,引發跨太平洋的冷戰風險,中國的損失會比美國更大。上世紀九十年代,美國也曾擔憂日本實力過強,而現在,一些恐華人士可能高估了中國經濟模式的內在動力及其增長的持久性。

你可以在認為中國有點外強中幹的同時,也可以相信對美國人來說,培養恐懼中國的心理是件好事。首先,中國的影響力顯然需要我們調整政策方向。然而,我們的精英階層出於太多利益因素還要去保護他們在中美共同體裏的牽係——這些精英不僅限於華盛頓和矽穀的權力尋租者,也包括金州勇士隊主帥史蒂夫·科爾(Steve
Kerr),因為職務需要,他在本周受訪時直接拿美國犯罪事件與中國極權主義做了可恥的類比。

既然精英總有利益動機,那麽要永久改變對中國策略,我們就隻能指望NBA在過去幾天掀起的怒火可以成為美國政壇的常態,製造一種再也不能被忽視的情緒。

再者,對中國那不同於美國的、黑暗版的高科技現代社會的恐懼,也可以提醒我們在可能走入同樣方向時及時踩下刹車。美國當然不可能去搞習近平思想以及讓維吾爾族人接受再教育那一套,但我們的社會確實出現了危險傾向——比如隱私遭到侵犯,網絡暴徒崛起,“核心黨員”寡頭政治的影響力,科技巨頭聯合,部分進步派轉向激進,部分右派則有了獨裁苗頭。這些傾向全都與中國的寡頭模式、監控、意識形態控製趨同。

鑒於這些趨勢與變化,美國兩黨能夠跨越意識形態分歧,一同譴責NBA的懦弱確實令人鼓舞。有句老話說,與敵人戰鬥,你會變得更像他們,但這個邏輯反過來也一樣。正是一個顯形的對手,一個黑暗但看似合理的替代選擇的出現,才能提醒分裂的、巴爾幹化的美國,我們究竟是誰,以及我們不想變成什麽模樣。

Ross
Douthat自2009年起一直在時報擔任觀點版麵的專欄作者。他著有多本書,最近的一本是《改變教廷:教宗方濟各和天主教的未來》(To
Change the Church: Pope Francis and the Future of Catholicism)。

華客網:紐時:為什麽說對中國恐懼是件好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