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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身份政治”的亞裔楊安澤 是解決腐敗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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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MIKE MCQUADE

上個月,CNN製片人喬恩塞林(Jon
Sarlin)在他的Twitter上發了個短視頻對改變心意的特朗普支持者拉塞爾彼得森(Russell
Peterson)的街頭采訪。彼得森留著山羊須、穿著背心,說話帶北卡羅來納口音,就像一個缺乏想像力的演員可能在《周六夜現場》(Saturday
Night
Live)節目中扮演的特朗普支持者一樣。但他頭上戴的不是紅顏色的MAGA帽子(特朗普總統競選口號讓的首字母縮寫,而是MATH帽子讓美國更認真思考(Make
America Think Harder),這是楊安澤的競選口號。

我是個楊主黨(Yangocrat),他對塞林說。我站在民主黨一邊,隻是來給楊安澤投票的,因為我個人的意見是,不會支持建製派民主黨人,他說。當楊安澤講話時,你實際上會聽到讓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當選的問題的解決方案。我們當初都想讓唐納德特朗普進去把沼澤的水抽幹(抽幹沼澤是特朗普的一項競選承諾譯注)。我們想讓他成為那個卓絕的局外人,世界摔角娛樂公司(World
Wrestling
Entertainment,簡稱WWE)的超級明星。他接著說:但他其實不過是個局內人,國家的分歧也變得越來越大。

我把這個視頻發給了媒體的亞裔朋友。它讓我感到一種尷尬的自豪:這是個再典型不過的特朗普支持者,他不僅支持一個亞裔美國人競選總統,還認為他是解決普遍腐敗問題的良方。當然,這種驕傲是愚蠢的是對那樣一個時代的懷念,即偶爾出現的烏木與象牙(Ebony
and Ivory,指黑人與白人)時刻標誌著真正的進步。

值得讚揚的是,彼得森對楊安澤的身份似乎不是特別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在楊安澤和建製派政客之間劃清界限。楊安澤是一名成長在模範移民家庭的企業家,畢業於菲利普斯埃克塞特中學(Phillips
Exeter Academy)和布朗大學(Brown
University),但對支持者而言,他仍是局外人。部分原因在於,他不是政客,而且其獲勝機會不大的參選核心理念全民基本收入也並非完全主流。但對於一個無法忍受民主黨陣營的失望選民來說,楊安澤也避開了其他關鍵的符號。他絲毫沒有什麽令人煎熬的覺醒。他避免負麵信息。他不是女性,也不是白人、黑人或拉丁裔美國人。正如徐華(Hua
Hsu)最近在《紐約客》(New
Yorker)一篇文章中所指出的,他成功地成為一個淡化身份政治的亞裔普通人,並選擇傳達一種幾乎不合時代的信息,即每個人都要走到一起這條信息樂觀的含糊其辭與其他人的意願形成對比,後者願意深入探討校車政策、賠款或性別平等這類棘手的問題,無論這些問題多麽空洞。

徐華指出,對於亞裔美國人而言,這樣的人很熟悉,他們被視為局內人,因為他們很容易融入白人文化。楊安澤長大時,是家鄉僅有的幾個亞裔之一,忍受著種族虐待和欺淩,如今你仍然可以看到他以務實、幾乎是輕蔑的方式談論身份認同的防禦機製。當這樣的亞裔進入精英工作場所,再次被白人包圍,他們往往會利用這樣的機製發揮巨大成效:他們是所謂的模範少數族裔亞裔,和其他人一樣,他們不打種族牌,知道如何讓別人確信他們屬於這裏。當楊安澤談到他的移民父母,他從經濟角度形容父親為通用電氣(GE)和IBM創造的專利對美國來說是一筆相當不錯的交易。

他有個習慣,喜歡拿自己開一些帶種族色彩的玩笑,就像一個孩子在一所新學校裏試圖討好別人:我是亞洲人,所以我認識很多醫生或者特朗普的反麵就是一個喜歡數學的亞裔男子。楊安澤甚至公開原諒肖恩吉利斯(Shane
Gillis),這個被《周六夜現場》
解雇的喜劇演員稱楊安澤是猶太中國佬等。他對待種族問題的方式是一個非白人候選人多年前可能采用的和解方式巴拉克奧巴馬(Barack
Obama)談到自己是個有著好笑名字的瘦小孩子時,用的就是這種方式。它承認種族差異,但要求我們謙遜地、有點屈辱地克服它。
對於那些討厭思考身份認同的白人選民來說,這可能與他們認識和喜歡的許多亞裔美國人相似。

但對於進步的、向上流動的亞裔美國人來說他們中的許多人已將自己的身份認同與更現代的政治意識結合起來楊安澤的做法引起了憤怒。事實上,本月他會見了一群亞裔美國人和太平洋島民記者,記者們就他在種族問題方麵的言論以及這些言論可能對他人造成的傷害提出了尖銳的問題。如今,那些盡量縮小自己與別人差異的少數族裔,在同胞看來就像是任性的孩子。
楊安澤的一些言論也困擾著我。但他拒絕參與禮貌的身份政治,這一點令我更感興趣。我們這些以思考、寫作和談論種族問題為生,對權力和特權進行挑釁性解構的人,總是把自己與一些模糊定義的反抗種族主義現實的造反聯係在一起;無論我們在哪裏工作,無論是在哈佛還是在《紐約時報》,我們首先通過我們的身份定位自己,然後才通過我們的工作和它所提供的經濟自由定位自己。但當我最近在《洛杉磯時報》(Los
Angeles Times)上讀到有關楊安澤見麵會的專欄文章時,我被某些東西打動了。

我認識文中幾乎所有相關的人,包括專欄作者弗蘭克熊(Frank
Shyong),他是我的好朋友。在我看來,所有觀察者,尤其是亞裔美國人,都會把那篇文章裏的大多數人視為內部人士這些專業人士受過令人羨慕的教育,利用他們的影響力來推動關於身份的觀念,它們相當部分來自精英大學的文化研究項目。
這是多元文化主義的一種特殊形式,我們稱之為身份政治。它在奧巴馬總統任期內蓬勃發展,尤其是在我們關於流行文化的對話中。然而,在一個種族衝突加劇的時代,它的擔憂正顯露出疲態。如果你把注意力集中在諸如哪位好萊塢演員可以扮演虛構角色,或者組織會議,讓那些擁有好工作的人引導總統候選人表達他們的觀點等問題上,任何聲稱不關心這些事情的人都很容易被認定為大膽的局外人。

一些候選人以前曾因政治訴求而拒絕身份政治,但我想不出有哪位候選人像楊安澤這樣溫和地拒絕身份政治。人們知道那些關注身份的人更喜歡楊安澤說什麽,有些人似乎很欣賞他這樣安靜地拒絕說那些話。關於這些觀念的普遍性以及它們可能的失效日期,這說明了什麽呢?

看了那段視頻裏的彼得森,你會想起許多美國人,他們可能會因為楊安澤在種族問題上的異議而感到振奮。在專欄的後半部分,弗蘭克熊描述了他去參加楊安澤的見麵會,並且采訪了他的亞裔支持者,其中大多數人說,雖然他們不喜歡楊安澤被視為錯誤的言論,但他們並不認為這是什麽大事。我想,他們對代表的看法更簡單我第一次看薩林的采訪時,也有這種走錯了時代的感覺。簡單的看法是,楊安澤之所以重要,是因為他是一個競選總統的亞洲人。但也有一種不那麽簡單的看法許多人可能會把那些自詡為種族政治仲裁者的人以及努力讓他們滿意的候選人看作權勢的化身。這些人會很高興看到有人願意打破我們嚴格的規定。

華客網:拒絕”身份政治”的亞裔楊安澤 是解決腐敗的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