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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遭國際禁賽4年”是政治操作?真的冤嗎?(圖)

嚴謹的反興奮劑規則,是體育事業值得參與的基礎和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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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約作者|
郭墨墨

12月9日,世界反興奮劑機構(WADA)通過了“對俄羅斯禁賽4年”的提案。WADA執委會宣布,認定俄羅斯反興奮劑機構違反反興奮劑規定章程,禁止俄羅斯在未來四年參加大型國際賽事,包括奧運會和世錦賽、足球世界杯。

這意味著包括2020年東京奧運會、2022北京冬奧會、2022年卡塔爾足球世界杯等重大賽事都將沒有俄羅斯代表團參加。

對於沒有使用興奮劑曆史的俄羅斯運動員,將參照2018年平昌冬奧會的做法,他們隻能以中立身份參與國際重大賽事,不得穿著有俄羅斯國旗國徽標誌的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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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肯定,這個處罰的實際效果,是將俄羅斯趕出國際體育大家庭之外。有俄羅斯政界人士表示,這是一次反俄的決定,“隻有有罪的人才應承擔責任,整個國家和整個俄羅斯體育不應該受到懲罰”。

世界大賽缺少俄羅斯運動員的參加,恐怕不是熱愛體育的人願意看到的結果。是什麽原因導致了現在這個局麵?

世界反興奮劑機構(WADA)的權威從哪裏來?

能將體育大國,更是政治大國的俄羅斯排除出國際體育賽事,世界反興奮劑機構(WADA)到底是個什麽組織,能夠擁有這種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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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從興奮劑講起。專門的興奮劑最早是為二戰軍事用途研發的。戰爭結束後,這些興奮劑開始進入體育界,但最初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當時的體育界也對興奮劑的危害還知之甚少。

隨著各種禁藥的增加和泛濫,不僅危害體育的公平性和純潔性,更出現了危害運動員健康和生命安全的一係列事件,反興奮劑工作開始被各國和國際體育組織重視。

1967年,英國自行車隊隊長湯姆·辛普森因大量服用苯丙胺導致心髒衰竭,在環法自行車大賽途中死亡。藥物使得他在早已中暑並超越身體極限的情況下,仍以為自己有繼續前行的餘力。

這一事件直接促使國際奧委會成立了醫學委員會(IOC-MC),處理比賽中的興奮劑問題,並於1968年開始實施官方藥檢。

其他體育組織中,1966年,國際足聯開始在世界杯中開展藥檢;1972年,國際田聯進行了藥檢。而環法自行車大賽早在1955年就開始對部分藥品實施管製,因為自行車運動更早地受到興奮劑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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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1月10日,世界反興奮劑機構(WADA)在瑞士洛桑成立,國際奧委會是它的發起機構,但並不是它的上級。WADA從一開始職權就獨立於國際奧委會,總部位於加拿大的蒙特利爾,而不是國際奧委會所在的瑞士洛桑。

WADA的主要工作是負責審定和調整興奮劑物的名單,確定藥檢實驗室以及從事反興奮劑的研究,教育和預防工作。各國政府和體育界都承認在反興奮劑的活動中WADA起主要牽頭作用。

國際奧委會將奧運會賽事的興奮劑檢測工作交給了WADA負責,樹立了WADA在全球興奮劑檢測中的強勢地位。

迄今已經有238個非奧運會組織簽署了WADA的興奮劑管理條例,包括國際足聯也於2006年簽署。

1983年成立的國際體育仲裁法庭(CAS)是一個獨立的國際司法組織,是主導國際體育爭端解決的機構,該機構很多關於興奮劑案件的仲裁結果,都以WADA2004年《世界反興奮劑條例》為本。(《世界反興奮劑機構權利探源》·劉會平、程傳銀、楊小帆·《體育文化導刊》)

1000楊揚當選世界反興奮劑機構副主席

隨著體育事業和科技的發展,新型禁藥不斷出現,反興奮劑工作手段也變得日益嚴苛和淩厲。比如運動員需要主動提供行蹤報告,以供不定期不事前通知的隨機賽外檢測,還要當著陌生匿名檢測員的麵給出尿樣。

運動員喪失隱私、休息和人格尊嚴、禁藥名單是否合理等問題上,各界都頗有微詞。但是WADA不為所動,它在體育世界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權威越來越高。

按照前國際奧委會主席羅格的話說,這是“今天的體育不得不為嫌疑人士的存在付出一定代價”。

俄羅斯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

近年來俄羅斯體育已經多次被整體處罰:

2015年田徑世錦賽,因涉嫌“係統性”使用興奮劑,俄羅斯被全麵禁止參加。

2016年裏約奧運會開賽前,俄羅斯差點因2014索契冬奧會尿檢問題不能參賽。

2018年平昌冬奧會,俄羅斯被禁止以國家名義參賽,符合條件的俄羅斯運動員可以“來自俄羅斯的奧林匹克運動員”名義或個人名義參賽。

有人認為此次處罰是俄羅斯國家主導的興奮劑醜聞的再次爆發,如同20世紀七八十年代東德運動員大規模服藥醜聞,但也有人認為WADA又一次算賬,又一次找茬,是大國背後操縱國際體育。

1000俄羅斯女子田徑運動員因2012倫敦奧運使用違禁藥品被終身禁賽

實際上這次處罰的做出,目前看是基於新的事件,不是源於個別運動員或者某運動隊係統使用禁藥,也不是針對俄羅斯過往記錄。

這次處罰針對的是莫斯科反興奮劑實驗室數據的篡改行為,處罰的是俄反興奮劑機構的不合規行為。可以說問題根源,在於俄羅斯沒有從規則層麵尊重當前由WADA主導的國際反興奮劑管理製度。

1000俄羅斯前反興奮劑實驗室主任羅琴科夫

當前反興奮劑的具體檢查工作,要麽是由各簽約單項組織實施,如國際田聯、國際泳聯,要麽是簽約各國自己的反興奮劑機構實驗室實施。

WADA並不直接出手檢查,它是規範的製定者、協調者和監督者,WADA負責監督簽約各組織、各國是否遵照《世界反興奮劑條列》開展自查工作。

各國負責檢測工作的實驗室要通過 WADA的技術資質考試認證,還有將數據真實同步給WADA的義務。

2018年9月,WADA恢複了俄羅斯反興奮劑機構自2015年11月起被剝奪的資格。不過WADA要求,必須在當年年底前拿到莫斯科反興奮劑實驗室儲存的數據和樣本,否則將再次對俄羅斯進行處罰。

2019年1月,WADA宣布,俄方沒有在此前商定的最後期限前開放莫斯科實驗室數據。

1000俄羅斯奧委會門前

此次處罰決議後,WADA主席克雷格·裏迪稱,“已經有非常有說服力的證據,證明俄羅斯存在對數據的操縱和刪除,他們確實承認,對2019年1月前的莫斯科實驗室數據進行過改動。”

據國際奧委會主席托馬斯·巴赫的聲明,“現在證據由世界反興奮劑機構掌握,最終由CAS(國際體育仲裁法庭)宣布結果,決定權不在國際奧委會的手中。”

如何看待這次俄羅斯被開除出世界體育大家庭事件

這就是俄羅斯現在麵對的情況,不是一個WADA或者國際奧委會在挑俄羅斯的毛病,而是整套反興奮劑製度,上百個締約國際獨立組織,上百個締約國在共同實施的一套規則。

隨著反興奮劑製度體係的完善,WADA擁有的權威,已經不再是依靠背後某個強力機構背書,而是基於整個製度架構。

如今尊重世界反興奮劑機構規則本身已經是參加國際體育活動必須履行的義務,這是一套已經獲得國際認可的統一標準,想脫離這一規則體係,自成一體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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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永遠正確的機構,也沒有盡善盡美的製度,隻有不斷完善的製度。積極學習和認真參與這套規則體係,參與到這套規則的繼續改進完善中,應是各國更好的選擇。

把問題歸結為背後政治操弄,恐怕對事情也沒有什麽幫助。

處罰決定出來後,俄羅斯有21天來決定是接受處罰,還是上訴至國際體育仲裁法庭。但不要忘了,國際體育仲裁法庭,也還是依據WADA相關規則。

友誼與團結是體育精神基本的組成部分,但體育精神同樣不能缺少公正公平。目前這套反興奮劑規則維係著體育事業的公平公正,這是這項事業有意義,值得參與的基礎底線。

華客網:“俄羅斯遭國際禁賽4年”是政治操作?真的冤嗎?(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