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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亭悼戈巴契夫 可能趁機宣揚侵烏有理

  • 時政

蘇聯領袖戈巴契夫病逝,享耆壽91歲,俄羅斯總統普亭據說透過媒體表達「深切的哀悼」。彭博資訊評論則指出,戈巴契夫畢生建樹已被執政20多年的普亭摧毀殆盡,俄烏戰爭則為他一生心血灰飛煙滅奏出血腥的安魂曲。

曾任路透駐俄羅斯特派員、現任彭博資訊專欄作家的Clara Ferreira Marques撰文說,戈巴契夫厭惡暴力,渴望從體制內改革,對西方世界充滿好奇,且懷有崇高理想,但這些因素加上經濟改革思慮不周,終究導致垮台。戈巴契夫1991年下台時,他呼籲俄羅斯人維護他引進的民主自由;然而,他卻留下一團混亂,容許盜賊政治(kleptocracy)生根,如今可能把他的逝世「武器化」。

不同人眼中的戈巴契夫

戈巴契夫在西方人士心目中,是可與其「打交道」的改革者,是終結冷戰的政治家。

對許多前蘇聯共和國的人民來說,他是讓歷史巨輪和平轉動的領導者。他還推倒了柏林圍牆。

但許多俄羅斯人卻鄙視他,尤其強硬派和情治人員出身者如普亭。從普亭觀點來看,戈巴契夫是一手導致蘇聯帝國瓦解的歷史罪人,給俄羅斯人帶來奇恥大辱,也種下20世紀「最大地緣政治災難」的惡果。

Marques指出,年輕的普亭是派駐德勒斯登的KGB特工,經歷蘇聯分崩離析的震撼,從這點可理解普亭的政治願景,以及他為何揮軍入侵烏克蘭。在改革、開放年代,別人或許看見自由的展望;但普亭看到的卻是無能為力。普亭後來寫道:「我覺得國家不復存在。已經消失了。」

俄官方致意將曝陽謀

由此觀之,對於戈巴契夫之死,克里姆林宮如何「致意」,或許有些尷尬。戈巴契夫令人回憶起「喪國」的恥辱,蘇聯瓦解也導致1990年代不堪回首的經濟蕭條與民生凋敝。對普亭而言,更糟的是,戈巴契夫可能讓俄國民眾依稀憶起那段自由、開放和改革仍有希望的日子。

戈巴契夫晚年的評論已少人聽信,但這位前蘇聯領導人曾高聲批評克里姆林宮的鐵腕統治,認為這必將付出更大代價。他2017年指出,俄羅斯解決不了「停滯」問題,除非換掉政府。他去年發表文章說,他的改革政策是人本主義計畫,倚靠個人自動進取,破除獨裁專制。「這使perestroika(改革)時至今日仍適用;任何其他選擇只會把我們的國家拖下死路。」

Marques說,普亭無疑會在官方追悼文中把這些批評都省略,但會利用戈巴契夫之死,當作「重述歷史」和「投射力量」的機會。戈巴契夫是最後一位蘇聯領導人,而他據信對俄烏關係的願景與普亭相同,只是不主戰罷了。

戈巴契夫給世人的教訓

對莫斯科當局而言,這不是反省蘇聯鬼祟、僵化終致沉淪的時刻;也不是檢討假如戈巴契夫當年緩緩推行改革,沒有操之過急,讓民主扎根茁壯,今日俄羅斯會是如何。

Marques預料,普亭將趁這位前蘇聯領袖隕落的時刻,把戈巴契夫的「失敗」(按普亭觀點)—例如決定大致避免在蘇聯旗下共和國動用武力鎮壓,導致蘇聯解體 —為今天「重建帝國」的行動增添藉口。普亭會說,不可重蹈過去的覆轍。

但同時,普亭會避談一些與戈巴契夫時代對照時令他尷尬的事實,例如戈巴契夫反對阿富汗戰爭、軍事支出的社會成本過高,或經濟匱乏;相反地,普亭會把焦點擺在緬懷蘇聯時代的榮光。他需要轉移人民對基輔反攻的注意力。

對西方而言,就沒什麼必要為戈巴契夫文過飾非。他的確懷有願景,改變了世界。但除歌功頌德外,也有空間重新評價他給烏克蘭等國家帶來的教訓:民主需要國家體制支持,也需要經濟支柱。而且,把巨大的國家重擔交由個人角色來扛,很少是明智的,畢竟這些人對自己掀起的風潮往往無力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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