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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私人醫生回憶錄(81)

  • 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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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〇年初,一組內流言蜚語,盛傳毛的一位女機要員和毛的某位隨員過於接近。汪覺得這影響不好。汪的私生活毫無可議之處,他對他妻子非常忠心。因此他無法瞭解毛「哪來那麼大的勁」。毛既然是個特異人物,汪便也不以一般常理來看待毛。但他對一組的人則是一絲不苟。四月在杭州時,汪要我開個會,批評兩人。

 

我認為這件事辦不得。我喜歡那位女機要員,她是個天真純樸的女孩子。我並不相信那些指控,她和那位隨員只是說笑閒聊罷了。而且,開會批評儘管是好意,但受批評的人,心裏一定不滿意。傳到毛那裡,毛會認為這是指桑罵槐,因為毛本身就有這個毛病。汪不以為然,說我膽子太小,頂多惹得毛不高興了,不在這裡幹工作,還可以到別處去幹。他是我的領導,我只好奉命開了會。

事情果如所料,儘管語言和緩,但是批評總使人不舒服。女機要員非常不高興,於是聯合了張玉鳳,到毛那裡去告狀,我不知道她們告些什麼。但不久,我就知道我犯了大錯。

幾天後在從杭州回北京的專列上,毛找我談了一次。毛說:「你太蠢了,不該你管的事,你要管。我看你還是缺少鍛練。回北京後,你組織一個醫療隊,到農村搞搞巡迴醫療。多接觸社會,接受貧下中農的教育,會好一些。」

我決定去黑龍江,現在那裡的人正忙著挖深洞的備戰工作,我可以觀察一下當地備戰的實際情況。

 

能去黑龍江讓我鬆了一大口氣。雖然有毛的保護,我在北京的情況仍岌岌可危。這段時間,我住的衛生部宿舍內,給部長和副部長開車的司機在一九六九年也造反了。他們切斷了水源和暖氣。這樣,日常生活也難以維持。衛生部內另一派搶得了會計室的鑰匙,凡是取工資的人,就得加入這一派。我拒絕加入任何一派,保持中立。

我同毛講了我的困境。毛讓我轉告汪東興,將我和吳旭君的人事關係全部轉到中央辦公廳警衛局,宿舍也搬到位於西單附近的中央辦公廳宿舍內。

結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五七幹校成立後不久,嫻的機關全部搬到黑龍江省離中蘇邊界不遠的肇遠縣農村中,我只好請一位老保姆照顧兩個兒子。

嫻不但體力勞累,還得不斷承受精神上的打擊。她每天從早到晚,要在農田裡和年輕的壯年男子一樣地耕田勞動,晚上還要參加思想批判會。會上有些人的發言總是旁敲側擊,提出她的政治歷史有大問題。我們都知道,只因為我仍在毛處工作,所以才沒有將她的名字點出來。可這種精神上的折磨,真讓人受不了。

 

所以如果我去黑龍江,我可以去看看嫻,順便安慰她。就算我的醫療隊駐在不同的地方,總比我在北京要近得多。只要遠離北京的政治緊張,我們總能找到法子見面。

我這次去黑龍江是帶著被流放的心情的。牡丹江市向南大約一百多公里是寧安縣,滿清時代叫作寧古塔,是流放政府官吏的所在。因此我選擇了寧安作為我巡迴醫療的地點。

汪原本不想讓我去。汪說:「這把我們的計畫全打亂了。現在北京醫院沒有恢復秩序,主席有了病,沒有地方可以住院。我們已經將養蜂夾道的高級俱樂部(位於中南海外北海附近)接收了,正在這裡組建一個醫院,名字叫解放軍三〇五醫院,這是專為主席和其他領導人準備的。已經同意任命你(指我)為院長。」

但我仍為下放黑龍江一事怪汪。汪一定要我開會,導致我的下放。毛已對我日漸失去信任,江青和康生也一直在攻擊我。我覺得自己其實是個替罪羔羊。汪東興跟林彪走得太近,沒有注意到毛對他兩人都有了戒心。我多次告訴汪,毛對林的敵意時,汪總是嗤之以鼻。這次我確定毛是拿我來代替整汪。

 

我從北京醫院抽了一位內科醫生侯,一位婦產科杜,從三〇五醫院抽了一位外科醫生牛,一位手術室護士小邵,警衛團派了一位大隊政委張,加上我和衛生員小李,一共七個人,帶上器材藥品,六月二十九日乘北京到哈爾濱的直達快車出發。

 

作者:李志綏

來源:毛澤東私人醫生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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