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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記者的隔離日記:最長又最短的 80 小時

從 8 月 5 日淩晨入住隔離賓館,到 8 月 8 日早晨解除隔離回到家中,現代快報一名記者一家三口,經曆了最長也是最短的 80
小時。她用日記呈現了集中隔離期間最直觀的生活日常,以及南京這座城市裏戰疫在一線的普通人。

一名記者的隔離日記

8月 4 日 突然接到通知,要被集中隔離

8 月 4 日晚上 7
點多,我們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飯。老方(孩子她爸)接到一個電話,我聽到他和對方在談論我們上上星期的西安之行。

掛了電話,他告訴我是社區打來的。因為一個多星期以前,我們去陝西參觀了兵馬俑,大數據最新顯示,有和我們同時間段在那裏參觀旅遊的遊客,已經確診為新冠肺炎病例,所以我們需要集中隔離。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還說,馬上會有社區的領導和派出所工作人員一起上門,告知我們。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我們覺得很意外,會不會是搞錯了?我們已經做過三次全員核酸檢測,結果都是陰性,而且也沒有經過中高風險區,健康碼一直是綠色的。但既然通知來了,大概率不會錯,我們又有些慌亂。按照之前從新聞和別人口中了解的,集中隔離的時間一般是
14 天,眼前,我們的晚飯剛吃了一半,衛生間還堆著三天沒洗的髒衣服,家裏的貓正在歡天喜地上躥下跳 ……

過一會兒,有人敲門。打開門,門口站著三位氣喘籲籲的女士。我家住六樓,大熱天爬起來相當費事。迅速、簡單地互報身份之後,她們告訴我,已經確定我們一家三口將要被隔離,具體隔離地點還不知道,需要隔離多長時間也不知道,專業人員正在安排。我們被告知,不要外出,趕緊跟單位聯係一下告知情況,收拾準備好日常要用的物品,等會兒車子會來接,車子快到的時候,會打電話給我們。

全力配合抗疫,服從安排。我趕緊聯係單位的同事,告知情況。然後找出箱子,打包一家三口的日常衣物,和需要帶的其他物品。老方則趕緊收拾廚房裏的碗筷和衛生間裏堆放的髒衣服。我們忙亂的功夫,女兒已經打包好了她的學習用品,然後又打電話給她爺爺奶奶,請他們這段時間每天過來照顧一下貓。

忙完手頭的事,已經夜裏 11 點了。又等了一會兒,接到社區通知,車子快到小區了,喊我們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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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 5 日 連夜入住,鏡子上的水漬提醒我這是集中隔離賓館

我們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社區的工作人員已經等在那裏了。來接我們的是一輛小麵包車,對方和社區工作人員確認要接的就是我們三個人,然後問我們要身份證,說到時候由他交給酒店。

上車後,我發現前排的駕駛室和客廂之間是完全隔離的,互相看不到,但聲音彼此可以聽到。客廂最前排裏已經坐了兩名乘客,都戴著口罩,一言不發。我們迅速在後排找位子坐下來。車子又開到另一個小區去接人,這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多,我聽到駕駛室裏的人在說,好像是要接的人已經睡了,門鎖了,電話也不接。

車子沒有再等那人,載著我們離開了。左轉右轉,沒過多久,就停在了一家賓館的門前,時間大概是淩晨一點。我看看門牌,手機定位,這裏離我家的距離不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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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才發現送我們來的車子,上麵有秦淮公安的字樣。

這時候,有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對我們和我們攜帶的行李進行噴灑消毒。然後是登記入住,和正常入住賓館的流程一樣。登記的人詢問我們在西安的行程,然後告訴我們,從我們離開西安算起,還需要再過兩天,就滿十四天了,所以如果一切正常,隻需要集中隔離兩天,就可以回家。

聽說兩天後就可以回家,我不那麽緊張了。

登記的空檔,我問工作人員,他們這裏的人,有沒有被傳染上的,工作人員笑眯眯地說沒有。我又問,之前在這裏被隔離的人,有沒有後來確診的,工作人員仍舊笑眯眯告訴我:目前還沒有。

辦好入住手續。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打開一扇小門,引導我們爬上樓。走過一個短短的走廊,一拐就上了樓梯,每一層的樓梯旁的牆上都寫著 ”
集中隔離醫學區觀察通道 ” 和 ” 汙染區 ” 的字樣。

我們的房間在六樓,見老方拖著兩個笨重的箱子——那裏麵裝著供一家三口換洗兩周的衣物,工作人員一再要求幫忙。她是位女士,個子不高,很瘦弱。我們萬分感謝又非常不好意思,婉拒了她的幫助。

按照要求,我們三個人應該一人一個房間進行隔離。但由於女兒尚未成年,考慮到她自理能力較差,也擔心她心理緊張,依我們的申請,工作人員安排我和女兒同住,老方則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在房間門口,工作人員和善地叮囑我幾件事。

1,進入房間關上門以後,隻有在取飯和扔垃圾的時候可以打開房門,其他時間都不能打開房門走動,如果監控看到被隔離人員隨意進入走廊,隔離時間需要重新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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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每個房間都有消毒片,每天將消毒片溶化進 500 毫升水,衝洗馬桶一次。

3,早上工作人員會做來做核酸檢測。

工作人員還交給我幾張紙,要我認真閱讀上麵的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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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離開以後,我簡單打量了我和女兒的臨時居所。就是一個普通的標準間:兩張床,一張辦公桌,一張小圓桌,兩把椅子,大窗戶,還有衛生間。我一時有點恍惚,好像是和女兒出門旅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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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有什麽不同的話,就是鏡子和電視屏幕上都有一層斑斑點點的幹了的水漬。我納悶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是消毒水噴灑過後留下的痕跡。

隔著窗戶望出去,正對麵是一棟寫字樓,左前方是一個居民小區。我迅速在腦海裏畫了一張地圖,把家裏的地址,孩子爺爺奶奶家的地址,以及我的辦公室,放進了地圖。

洗漱過後,女兒不用我催,就爬上床睡了,她明早八點要上網課,連上四小時,還是比較辛苦的。她睡了之後,我打電話到前台,問到了房間 WIFI
的密碼。

看看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仔細翻看注意事項,其中有一張,要求添加醫學觀察點醫生微信,想著已經太晚了,我決定第二天早晨再添加。

8月 5 日白天 捅鼻子和一日三餐

早上 7:15,被敲門聲叫醒。一位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好像還是昨天那位,個子不高,女士,告訴我要做核酸測試,鼻腔采樣。

之前做的三次核酸檢測,都是通過喉嚨采集,已經很酸爽了,這次就不用說了,細細長長的棉簽捅進鼻孔,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做完以後,我揉著鼻子提醒女兒,務必保持冷靜,不要亂動。她很配合,做完采樣之後表示
” 感覺還不錯 “。

我打開手機微信,發現昨天夜裏被老方拖進了一個微信群,三個人,我,他,還有一位陌生人。陌生人姓陶,是醫學觀察點的醫生,昨天夜裏入住之後,老方接到醫生的電話,要求添加微信,以便溝通。

我不確定這位醫生是不是也負責我和女兒,於是,按照昨晚拿到的紙質告知書上的指導,添加醫學觀察點醫生的微信。添加後發現,都是這位陶醫生。

可能是因為入住太晚,所以這天我們沒有收到早飯。從家裏出來的時候,我很有先見之明地帶了黑芝麻糊,牛奶,餅幹,這時候正好可以拿出來對付一下。轉念想想,吃的東西都在我們這裏,老方那裏沒有幹糧,想送些給他,但又不能出門。這個時候老方也發微信給我們,說太餓了。

我打電話給前台,前台說確實沒有早餐,還沒來得及統計我們,而且這會兒也不方便送,因為除了醫療組的人,別人一律不能進入隔離區。前台讓我們忍一忍,說午餐會按時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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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翻出餅幹給女兒充饑,剛吃了兩塊。前台打電話來說,因為情況特殊,所以臨時給我們準備了泡麵,已經讓醫療組的人員送給我們了,馬上可以開門拿。道了感謝,打開門一看,果然兩碗泡麵已經放在門口了,還搭配了四根火腿腸。

女兒在上網課,趕緊泡了一碗給她吃,她用眼神告訴我,很好吃!然後她繼續上課,我蒙著腦袋呼呼大睡。一直睡到午飯時間。

12:00
左右,午飯來了,工作人員把盒飯放在門口的凳子上,然後敲門示意去拿。我和女兒吃的是一樣的:紅燒獅子頭,青筍肉片,洋蔥炒蛋,韭菜豆芽,豇豆肉末,紫菜魚圓湯,還有一盒米飯,一盒牛奶。

我和女兒一邊吃飯,一邊聊天。這時候,敲門聲又響起來,打開門,工作人員遞給我一張紙和一根筆,要我補填一個陪護女兒的申請。我開玩笑問女兒,如果讓她單獨隔離,是否可以。她說,兩三天可以,時間長了怕是不行。問她為什麽?她說,時間長了怕衣服洗不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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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學觀察點陶醫生的微信通話指導下,我填完表格,放到門口的椅子上,然後告訴醫生。她說,過會兒會有人來拿走。

吃完午飯,女兒睡覺。一覺睡到快五點。女兒醒了以後,我讓她在房間裏蹦蹦跳跳鍛煉一會兒,又按照學校體育老師的打卡要求,完成了每天的仰臥起坐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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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又是晚飯時間,也比較豐盛。有鹹鵝,麵筋塞肉,炒牛柳,辣椒炒包菜,小菜,紫菜蛋湯。另外,還有兩包煎好的中藥,嚐了嚐,味道尚可,微苦。

晚飯後,女兒做作業,我把淩晨換下來的髒衣服洗幹淨,晾了起來。她做完作業,我們一起看奧運會直播,正在直播的是女子撐杆跳高和男子十項全能。比賽很激烈,我和女兒看得很認真,完全忘了我們是在酒店隔離。老方發來微信,說他在看女乒,中國團體賽拿了冠軍。

看完奧運直播,女兒才突然意識到房間裏是有電視的,於是找到遙控器,打開電視搜索,很快就找到一部想看的電影,興高采烈告訴我:哈哈,這個在騰訊還要收費呢。

按照我們的約定,她看到 11 點,洗漱上床睡覺。

這一天的隔離生活,很居家也很輕鬆。睡覺前,我心想,過了今晚,再住一晚,應該就可以回家了。早晨的核酸檢測結果,一直沒有收到醫生的通知,按理推測,應該是沒問題。我打開健康碼,看到還是綠色的。點擊健康碼下方的
” 核酸檢測查詢 “,也還是被集中隔離之前的舊的檢測結果:陰性。

8月 6 日 隔離遇上生日,接到媽媽的暖心電話

一覺醒來已經八點過兩分了。

我明明上了鬧鈴,不知道是它失靈了,還是我睡得太香沒聽到。趕緊推醒女兒,讓她迅速洗漱,然後打開電腦上網課。已經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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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床後的第一件事情是開門把放在凳子上的早飯拿進來,同時送來的,還有四瓶礦泉水。早餐分量很足:一份小米粥,一個花卷,一個包子,一根油條,一顆茶葉蛋,一小段玉米,還有一包榨菜。女兒一邊上網課,一邊吃早飯,老師說她是
” 吃播 “,她在課間休息的時候講給我聽,我半天才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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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做好了捅鼻子的心理建設,但是並沒有工作人員來敲門。我覺得這大概是好消息,意味著我們前一天的檢測結果都是陰性。我在微信上谘詢醫學觀察點的陶醫生,問什麽時候能解除隔離。醫生用語音回複我:您好,您的隔離期應該是明天結束,然後明天早上還有最後一次核酸出來,結果就可以了。

我把消息通報給老方,他回複了一個很酷的表情。同時,我發現他在自己的微信頭像上加了個閉關打坐的小標簽。看來,他很快就適應了 ”
居酒店辦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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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期待的午飯環節到了。有雞腿、河蝦、魚香肉絲、蠶豆炒雞蛋、素炒包菜、平菇蛋湯、一盒飯、一包牛奶,色香味俱全。碰巧,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認認真真吃完了
” 生日餐 “,女兒把她的蝦也贈與我了。

午飯後,女兒在房間裏踱步鍛煉,然後小睡。我打開電腦,來補寫自接到集中隔離通知以來的 ” 隔離日記 “。

日記寫到一半,女兒醒了,見我占用了桌子,她於是趴在床上看書。看一會兒書又打開電視,把昨晚沒看完的電影接著看完了。

大概晚上 5
點,媽媽從老家打來電話給我。得知我在隔離,她語氣變得很緊張。我又跟她說了隔離期間的具體情況,她的各種顧慮很快就打消了,反過來叮囑我和女兒要放寬心,好好吃飯,適當鍛煉。

說起來,我們這次隔離,也和暑假的探親有關。在這個暑假之前,媽媽和我女兒已經有三年沒有見麵,去年寒假期間,我們一家三口原計劃要去看望她,哪知新冠疫情突然暴發,探親被推遲了一年多,直到今年暑假,見疫情緩和了,我們才一起去看她。返程途中,乘坐高鐵順道去了西安。哪知道,就是這次旅行,導致被集中隔離。

真心希望全國各地的情況都趕緊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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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晚飯,有紅燒排骨、粉絲炒蛋、芥蘭、鹹魚、小菜、冬瓜海帶湯,照例一盒米飯,還有一根黃瓜,一包中藥。小排燒得很嫩,鹹魚也很香。

晚飯前,工作人員來做核酸采集。這次是喉嚨采集,我問為什麽換了。她笑著說:明天你們應該是要解除隔離了,明天早晨還要做核酸,兩個鼻孔都要做,所以今天就做喉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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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明早兩個鼻孔的酸爽,心裏一抖,但又很開心。經工作人員允許,我拍下了她的照片,隔著厚厚的防護鏡,我都能感受到她可愛可敬又溫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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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旁小凳子上,放著的是我們當天的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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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多雲的天氣,吃過晚飯,我和女兒站在窗口眺望。西邊的天空,有淺淺的火燒雲,很漂亮。

臨睡前,我上了三個鬧鍾,7:10,7:12,7:15,女兒明早的課可不能再遲到了。

8月 7 日 耐心等待最新的核酸檢測結果

早晨是被敲門聲叫起來的。我看看時間,剛剛 7 點,應該是工作人員來做核酸采集了。

果然是兩個鼻孔都做,極其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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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完後泗涕橫流,連打幾個噴嚏。我問工作人員,什麽時候可以離開賓館,她說要等核酸檢測結果出來。看到對麵房間的門是敞開的,我問工作人員,是不是已經結束隔離了。她笑著說:老爺子住進來以後就不開心,一直說他不該被隔離,著急,今天一大早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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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知道,原來之前對麵住的是一位老爺子。斜對麵的人,我看到過一次,是在拿午飯的時候,一位男士,穿著藍色上衣,戴著口罩。我們隔壁房間的人,我沒見到過正臉,但有一次拿午飯的時候,聽到她在跟工作人員說:”
剛聽到是哪個要礦泉水?我這裏水多,我這兩瓶拿去給他。” 聲音很爽朗,是位女士,講話做事的方式,都是典型的南京人性格。

賓館每天給每位隔離人員配送兩瓶礦泉水,有的人可能不夠喝。但我和女兒都沒有喝礦泉水的習慣,我們一般都是從水龍頭接水燒開了喝,所以我們房間的礦泉水,也多出好幾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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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早飯是 8
點鍾送來的,有稀飯、豆沙包、奶黃包、麵包夾火腿腸,一小段胡蘿卜,一個雞蛋,一包榨菜。女兒上網課的時候,又做了一回吃播。

對了,我上的鬧鈴也一個沒落,都響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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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的飯,有炸雞排、蘿卜燒肉、炒毛肚、豆芽菜、肉末鹹豇豆、番茄蛋湯,一盒米飯,一盒牛奶。每樣分量都不算多,但是葷素搭配得當,花樣多,營養很全麵。

吃過飯,我通過微信聯係醫學觀察點的陶醫生,問什麽時候可以離開賓館。她說,要等核酸報告出來。我又問,回家之後是否還需要居家隔離?她說,等回去以後問一下社區。並叮囑我們,可以先收拾一下東西。

午後的時間顯得有些漫長。但女兒很愜意,她在窗口看了一會兒雲,然後看書,看完書在房間四處走走,活動活動,然後又打開電視接著看昨晚沒看完的電影。我收拾好箱子,等著醫生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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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有大排,我和女兒都喜歡吃。取晚飯的時候,工作人員說,今天的核酸檢測結果估計要到夜裏兩三點才能拿到,我們可以連夜回去,也可以明天早晨再走。我們決定明天再回去。工作人員交給我一張表格——集中隔離醫學觀察人員填報係統操作指南,我按照提示一步步操作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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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接近十點的時候,醫學觀察點的陶醫生微信通知我,我們三個人的核酸檢測報告出來了,馬上解除隔離。她讓我們先收拾好東西,說過會兒會通知我們下樓。還叮囑我走的時候帶上隨身行李,拿上房卡,關上空調和燈,保持房門打開。

看看時間已晚,我征詢醫生的意見,能不能第二天早晨走。陶醫生說可以。

我把最新的核酸檢測結果告訴女兒,並把最近看到的新冠疫情相關新聞也跟她簡單聊了聊,叮囑她,出門在外一定要戴口罩,日常勤洗手。

央視的奧運直播還在放,男排決賽,法國對陣俄羅斯,比分追得很緊。黑馬法國隊一黑到底,摘得金牌。俄羅斯打得也很頑強,高手對決。

明天,女兒沒有網課,我們也會回到自己的小家。

期待。

8月 8 日 集中隔離 80 小時後,走出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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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7:30,我們起床。窗外一片晴好,我們認認真真吃完在隔離點的最後一頓飯。吃過早飯,我通過微信聯係陶醫生,醫生說我們這就可以下樓。

把吃完後的快餐盒打包放到門口,我看到工作人員正在走廊裏噴灑消毒。估計每天的這個時間,他們都會來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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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和老方約好在走廊碰頭。剛才的工作人員已經噴灑完畢,離開了,寂靜的走廊空無一人(圖
21)。三天多以來,我們第二次站在走廊,沒有了第一次的緊張,完全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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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門緊閉著,我又聯係陶醫生,她指導我們按壓門上的白色按鈕,自己打開門下樓。我們如法操作打開門,樓梯是潮濕的,踩上去有些黏滑,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出來的門,就是那天進入的小門。

在門口,兩位工作人員安排我們在《解除隔離後健康管理告知書》上簽字,並填寫《個人健康申報卡》,隨後離開。

從 8 月 5 日淩晨 1 點入住,到 8 月 8 日早晨 9 點離開,八十個小時後,我們又回歸了日常的生活。

自始至終,我沒見過那位 ” 神秘 ”
的陶醫生。我在猜測,第一天給我們辦理入住的工作人員,會不會有陶醫生?給我們辦理解除隔離的工作人員,會不會有陶醫生?每天給我們做核酸采樣的工作人員,有沒有陶醫生?

覺得隔離期間見過的每個人,都像是陶醫生。陶醫生,一直在線。

華客新聞 | 時事與歷史:一名記者的隔離日記:最長又最短的 80 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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