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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衝出山西“低保”古建困境 專家: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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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中市平遙縣嬰溪村,清代三教廟觀音堂主殿兩側屋簷在雨中垮塌,配殿一半屋簷坍塌,牆體也殘破不堪。圖/唐大華

大雨衝出山西“低保”古建困境

國家文物局專家組全天都在大雨過境的山西奔波,晚上十點多才到達賓館。這是10月12日,行程最緊張的一天。上午,他們在平遙古城城牆坍塌的現場,下午抵達晉中市祁縣,接連查看了渠家大院、洪福寺、關帝廟和普壽寺。

豐固村是祁縣受洪災最嚴重的村子,整個村莊已經泡在水裏,村民提前轉移到他處。大雨中河水衝毀了漫水橋,湧上河堤,縣級文保單位普壽寺就坐落河堤不遠處,整個寺廟被大水灌入。寺內及周邊的淤泥沒有來得及清理,專家組被擋在寺外。

祁縣苗家堡村的清代關帝廟今年8月剛剛評上山西第六批省級文保單位,牆上保留著清代《三國》壁畫。關帝廟此次在連日暴雨中多處坍塌,院子裏四處積水,文物部門已經緊急搭上腳手架支護起來。

“非常痛心,特別無奈!”10月13日臨近半夜,專家組成員查群在電話裏對《中國新聞周刊》感慨。不過,讓她感到安慰的是,查看的幾處國保和省保單位大體未受嚴重損壞。

10月13日,山西臨汾市洪洞縣,工作人員在搶修乾元山元陽觀塌陷的護坡。圖/新華

一場猝不及防的大雨,巡檢了山西古建築的生存現狀。

10月2日至7日,山西遭遇有氣象記錄以來秋季最強降水過程,全省平均降水量達119.5毫米,六天降水等同於去年全年五分之一,太原、晉中、陽泉則下了常年同期20~24倍的雨。受災的除了175萬名群眾,還有遍布全省的2.8萬處古建。

山西古建已經習慣北方幹燥氣候,招架不住罕見的大雨。根據上報到山西省文物局的信息,到10月11日,1783處文物出現險情,包括屋頂漏雨、牆體開裂坍塌、地基塌陷及周邊護坡、圍牆坍塌等。其中國保(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76處,省保(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43處,市、縣保(市、縣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661處。

受損數量最多的,是尚未核定公布為文物保護單位的不可移動文物,也就是那些幾乎“無保”的古建,出現803處險情。這些古建大量散落在偏遠地區的鄉村、田野,很多常年無人看護,命若野草。在文保專家看來,資金、人員不足等直接因素之外,農村的“空心化”或許是更為深刻的背景。

這場大雨或將加快山西低級別文物保護的節奏。“低級別文物肯定是下一步工作的重點,”山西省文物局文物保護利用處負責人告訴《中國新聞周刊》,“(資源)會往低級別文物轉移。”

“低保”古建性命攸關

查群是中國文化遺產研究院副總工程師,從事古建保護近30年。10月11日,國家文物局組織起包括古建、壁畫等專家在內的專家組,當晚到達山西平遙古城。12日上午,在山西當地文物部門人員和專家陪同下,他們查看了平遙古城受損的城牆。6公裏長的城牆,有51段牆體受損,其中15處內牆夯土坍塌。

平遙古城是此次受災較為嚴重的國保單位,而且還是山西三處世界文化遺產之一。在太原,國保晉祠、天龍山石窟都發生了漏水,臨汾國保丁村民居1號房正房垂脊倒塌,幾乎每處房都有險情。運城國保鹽池禁牆東禁門甕城大麵積坍塌,解州關帝廟崇聖寺門樓漏雨、春秋樓二樓漏雨,威脅關羽“夜讀春秋”塑像。

雨停之後,民間文保人士唐大華也自發趕往平遙。最近10年,他已經上百次尋訪山西古建。“個人總體感覺影響不像想象中嚴重,高級別文保建築主要是漏雨,問題不大,受損嚴重的還是‘低保’古建。”唐大華對《中國新聞周刊》說。他所謂的“低保”,是指比國保、省保級別更低的市、縣級文保單位,以及尚未納入文保單位的“無保”文物。

中國被列為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不可移動文物,分為全國、省級、市級、縣級四級。縣級以下還有大量文物尚未核定公布為文保單位,它們沒有“文物保護單位”的名號加身,但也入了國家文物“戶籍”。2007年至2011年開展的全國第三次不可移動文物普查顯示,全國共登記不可移動文物超過76萬處(不包括港澳台地區),其中山西有53875處,排名全國第四。截至2019年,山西列入四級文保單位的不可移動文物有13405處,其餘4萬餘處尚未定級。

10月12日,唐大華前往平遙古城以東約18公裏的嬰溪村,那裏的一座清代“無保”古建讓他更為擔心。今年4月,一位網友給他發來嬰溪村三教廟的照片,主殿觀音堂屋簷都垮掉了,屋脊隻剩下象征性的一點,瓦片隨時可能滑落。果不其然,唐大華趕到時,屋頂兩側瓦片已經垮塌,在地下堆成小山,屋頂從一簾“齊劉海”縮成“美人尖”。

“北方建築為了保溫,瓦下要墊幹土層,瓦麵如果漏雨,幹土滲水就沒強度了,承托不住瓦。幹土一旦變成泥,還特別重,結構肯定受不了。”唐大華分析,這些荒村古廟本身就長期無人維護,連日降雨讓問題集中爆發。

目前山西4萬多處尚未定級的不可移動文物中,像嬰溪村觀音堂這樣無人管護的占比近一半。“恐怕把北方幾省全加起來也沒這麽多,”唐大華說,“基本上知名度非常之低,互聯網這麽發達,很多廟連一張照片你都搜索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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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汾市霍州楊棗村,普照寺年久失修,牆體在大雨中受損。圖/唐大華

“地上文物看山西,地下文物看陝西”。這句廣為流傳的話,說明了山西古建築在全國獨一無二的地位,但背後也是別省難以想見的保護壓力。論國保數量,山西在全國各省位居第一,共531處,其中421處都是古建築。中國現存最早的木構建築,是四座唐朝寺廟——佛光寺、南禪寺、天台庵、廣仁王廟,全部位於山西。全國元代之前的建築,超過八成都陳列在山西土地上。

著名山西古建專家柴澤俊曾分析,山西曆史上戰事較少、交通不便,民間信仰濃鬱,社會變革動蕩微弱。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中,山西紮根著幾大根據地,重視保護文物。這些因素使得山西保留了中國最多的早期木結構建築。

古建築屬於不可移動文物的一種,不可移動文物還包括古文化遺址、古墓葬、石窟寺、石刻、壁畫、近代現代重要史跡和代表性建築等。在山西5萬餘處不可移動文物中,古建築有28027處,約占52%。古建築占比最大,此次受大雨影響最明顯,此外,石窟寺、石刻、壁畫等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侵害。

專家組三天內查看了平遙、祁縣、襄汾的13處文保單位,初步評估損害情況,並給出修繕建議。查群最深的感受是,古建築就像老人,本身就是帶病延年,“遇到這種極度惡劣的事件,保全自身是很難的,所以我們一定要理解。”

北方古建不擅“水性”

在平遙古城部分城牆坍塌的現場,查群看到,問題主要出在夯土材料上。古城城牆15處坍塌、36處滑落,都發生在內側,外牆基本完好。平遙古城建造的傳統特點,是外牆包磚、內牆夯土,曆代修繕也一直遵照傳統。“內牆是夯土的,確實存在材料的弱性。”查群說。

她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城牆的夯土上方,一般要砌二三十厘米的灰土夯層,再鋪兩三層城磚,稱為海墁。海墁和灰土夯層構成堅硬密實的防水層。她觀察到,此次坍塌的城牆點段防水層薄弱,頂部隻有一或兩層海墁,灰土夯層也不夠緊實。“在防水不好的情況下,如果城牆頂部放坡又沒做好,水滲到夯土層,一泡脹,肯定就會出問題。”她說。據當地文物部門介紹,此次坍塌的主要是上世紀80年代維修的點段,近年修繕的部分排水係統有很大改進,基本沒有嚴重險情。

查群認為,險情發生的另一個原因,是沒有做好城牆應對強降水的防水和排水工作。

排水分為屋頂和地麵兩個部分,雨水從屋頂匯集,滴落到地麵,再通過明溝暗渠排出建築區,就能避免雨水之虞。傳統中國古建有良好的屋頂排水係統,隻需重視每年的歲修,勤於維護,保證屋麵不漏雨,就能有效地延年益壽。查群說,南方多雨,格外重視建築和院落的排水,此次山西大雨,確實給排水不好的北方古建築提了醒。

有專家分析,古建多為木架構結構,在長時間連續雨水的天氣中容易受損。另外,山西疏鬆的高原土質,在雨水多時也極易形成坍塌、滲漏等情況。

山西省古建築與彩塑壁畫保護研究院是平遙古城城牆修繕的技術監督單位,該院院長任毅敏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平遙古城近年來花費了一億多元,分批分段搶修了一些特別危險的點段,已經大大降低了風險。據他在現場觀察,城牆由於是土遺址,一些點位長時間受雨水浸泡,失去承載力,自重增加,滑落幾乎是必然發生的。“這種情況下,6公裏的城牆發生15處坍塌,已經把危害降到最低了。”

10月以來,任毅敏在新聞上看到不少“低保”文物受損的照片,他分析,這些古建的破壞一方麵來自文物本體的坍塌、傾斜,另一方麵也來自周圍環境的“連累”。比如當地排水係統整體不健全,或者古建周邊有山體滑坡、河水暴漲等風險。這也是他最近兩年關注的方向,他覺得文物周邊環境今後要納入保護範疇。

這次秋季大雨過後,留給古建修繕的時間不多,一般12月之前,山西古建維修將進入冬季停工期。受損建築在冬季前不可能全部修繕。冬季也將帶來另一種危險:水分如果殘留在建築內部,在冬季會凍脹、開裂,這場大雨的影響還將持續下去。查群提醒,一定要加強次生災害的預防和監測,比如一些隱蔽的進水部位,要及時發現和處理。

對於平遙古城的修繕,任毅敏介紹說,15個坍塌點段中,計劃今年將5個常有人經過的點段修完,其餘10個先排除隱患,開春再修複。未來爭取用五到十年,全麵排除平遙城牆的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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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汾縣西中黃村,進士院一處院牆外包磚脫落。圖/新華

“這就是我們欠的‘債’”

“如果這場雨下在十年前,坍塌的範圍會更大。”山西省古建築與彩塑壁畫保護研究院院長任毅敏告訴《中國新聞周刊》,經過十多年努力,山西國、省保險情基本排除。不過,他認為,文物雖有級別差異,本質上沒有“貴賤之分”,對已在“三普”中登記的文物都有保護義務。那些在雨中坍塌的省級以下文保單位和未定級文物,肯定是重大損失。

唐大華曾是為山西古建保護“挑刺”的人。2012年至2014年,他遍訪山西古建,將大量年久失修、瀕臨坍塌的古建信息公布在微博和博客,又陸續給國家文物局和各地縣長寫了幾十封信,一封信反映一個問題。

那幾年正是網民熱衷於參與公益和公共事務的高潮期,“拯救古建”迅速引發輿論關注,數十家媒體前往山西報道。2015年初,央視《經濟半小時》連發四期專題節目,質問“文物大省為何‘糟蹋’古建”。當年3月,山西省宣布,5年內籌資15億元,全麵搶險維修全省235處國、省級木結構古建築,當地媒體稱之為“古建救命錢”。此前,國家文物局也在“十一五”時期設立了專項,對早期古建集中的晉南實施保護工程,覆蓋105處。

“有點大功告成的感覺。”唐大華鬆了一口氣。之後幾年,他依然每年數次入晉訪古,他發現那些曝光過的國保、省保文物確實漸漸被治好了“病”。

據山西省文物局公布的數據,到2019年底,山西國保、省保文物險情排除率達到92%以上。“十三五”以來,中央和省級財政用於古建築類文保單位的維修和搶險保護資金為10.6億元,其中,中央文保專項經費6.76億元、省級文保專項經費3.84億元,用於全省358處文物單位。

“以前的文保資金管理體係,簡單說就是國保由國家出錢,省保由省裏出錢,市縣保由市縣出錢,未定級的文保由縣裏負責。”任毅敏說。

不過,近幾年,文保資金的體係有所調整,總體趨勢是向更低級別文物傾斜。國家文物保護專項資金,由中央財政每年向各省份撥付,2019年以前,主要流向國保單位。新版《國家文物保護專項資金管理辦法》於2019年實行,新版辦法調整了範圍,省級及省級以下文保單位,也可從國家文保專項資金中獲得支持。不過比例有限製,省級及省級以下文保單位申報的預算不得超過本省補助資金的15%,大部分資金還是用於國保單位。

山西文物局文物保護利用處處長白雪冰對《中國新聞周刊》表示,目前山西省級文保經費主要還是用於省保單位,今年剛剛公布了新一批省保單位,省保中還需要修繕的文物是目前的重點。不過,“省裏一直在下探、聚焦和傾斜。”他坦言,低級別文物保護最大的掣肘,還是資金不足。

“這就是我們欠的‘債’了。”談及低級別古建築在此次水患中的損壞,查群語氣中透出無奈。雖然在她看來,當前山西政府的文保力度比以往增強,但限於文物行業專業人員極度不足等現實問題,低級別的古建在日常保護中沒有關照到位。“我認為今天已經是文物保護比較輝煌的時期,即便如此,也不足以把所有低級別文物都能關照到,確實挺痛心的。”

查群1997年曾在山西考察一個月,從大同往南,一直到晉東南和晉西南。當時交通很不便。而讓她感觸頗深的,往往是那些藏在村子裏的小廟,古樸破敗中難掩往日的精致。這次災後考察,查群發現當年探訪的村子很多已經成了“空心村”,村裏小廟更加無人問津、荒草叢生。“建築是給人住的,一旦被空置,損毀速度就會急速上升。”查群說,日常維護極為重要,哪怕每年上屋頂勾個縫,打理一下,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唐大華去村裏訪古的時候,經常想問路都碰不到人,鄉間大多隻剩下老人,“50歲的都算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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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城市新絳縣閆家莊村,魁星閣在大雨中塌毀。圖/唐大華

山西求變

2010年,臨汾市曲沃縣企業家黃文生與縣裏簽訂了一項合約,把縣保單位西海龍王廟“包”了下來。龍王廟荒廢多年,雜草叢生,黃文生投入450萬元,修繕之後對外開放。他對龍王廟有20年使用權。

這是山西省“文物認養”的第一例。從2017年開始,山西將文物認養推向全省。“認養”的企業和社會人士修繕古建後,可以建立博物館、展覽館、社區書屋、遊覽場所,也可以將古民居用作小型賓館、民宿、店鋪等,但不能危害建築安全,也不可以開設高檔娛樂場所。

山西文物認領認養項目已經累計238處。對於坐擁2.8萬處古建的山西,除了引入社會資金參與保護利用,幾乎別無他法。這場大雨過後,山西省文物局有關負責人說,市縣保和未定級的文物古建築保護,確實是當前最大的問題和挑戰。至於措施,該負責人說,僅靠各級政府投入是遠遠不夠的,鼓勵各地政府出台配套激勵、獎補政策,吸引更多的社會力量參與文物保護。

不過,這些認養項目中也出現過“認而不養”、胡亂改建等亂象。而對於地處偏僻鄉村的古建,由於缺乏旅遊稟賦,在“認養”行動中也是無人問津。唐大華在山西遇到過一些公益組織,他們在路上看到失修的古廟,有意參與保護,卻找不到人對接。

山西低級別文物麵臨的是一個普遍的困境,在全國並非孤例。國家文物局發布的數據顯示,中國八成不可移動文物都不是文保單位。2017年,國家文物局印發《關於加強尚未核定公布為文物保護單位的不可移動文物保護工作的通知》稱,對於未定級文物,縣級文物行政部門及時登記公布,設立保護標誌,有效遏製其快速消失的趨勢。

這些文物確實在默默消失。全國第三次不可移動文物普查結果顯示,與1981年至1989年開展的“二普”相比,20年間全國有4.4萬處不可移動文物消失,其中山西有2740處,主要是未定級的文物。

尚未定級別文物的山西古建,並非意味著其價值就不大,也許隻是因為生在文物紮堆的山西。唐大華這次在一處古廟看到,大梁上寫的上梁時間是“大明永樂二年”,已經600多歲,現場卻沒找到文保碑,“在別的省份,一些省保的價值可能都不如它”。任毅敏說,一個省申報國保、省保名額畢竟有限,山西首先納入的一定是元代以前早期標本性建築,“山西要求比較高,優中選優,(這種說法)有點道理。”

在管理體製上,未定級不可移動文物的直接管理責任,歸於縣級文物行政部門。國家文物局要求,縣級文物行政部門應指導督促做好其日常保養維護工作,重視日常檢查巡查,及時消除文物安全隱患。保存狀況較差、險情嚴重的一般不可移動文物,應抓緊組織開展搶救保護工作。白雪冰告訴《中國新聞周刊》,針對這些未定級的文物,去年山西已經成立了巡查隊伍。

10億元解決了山西國保和省保的致命問題,這讓唐大華有些驚訝,“花的錢還真是不多”。他設想,如果再有這麽多錢,可能也能解決大部分低級別文物的生存問題。然而,山西低級別古建麵臨的困境不隻是錢,還有其他困難,比如基層文物機構的撤並、文保人員的不足等等。

相比於在自然災害中受損,“低保”文物大門敞開、頻繁被盜,是更為日常的威脅。山西的壁畫、川渝的佛像,都是“文物獵手”頻繁光顧的領域,而且難度很低,連最笨的賊都不易失手。山西古建的構件,在地下文物市場極受歡迎。

畫家連達對《中國新聞周刊》說了一個故事。他尋訪了20年山西古建,畫了幾千幅手繪,前幾年,有朋友給他發來一張照片,向他推薦運城市武城村農田裏立著的一座清代石牌坊和碑樓。等他到了以後,牌坊上部的牌樓已經被推倒了,一地碎石,匾額不翼而飛。碎石斷裂的茬口嶄新,顯然被盜不久。

前來檢查的文保員告訴他,旁邊碑樓裏三塊碑的碑帽之前被偷走一個,他們讓村裏人開叉車把另外兩個碑帽轉移到村委會裏保護起來,然而不久,那兩個又從村委會失蹤了。前幾年,縣裏提出過把牌坊和碑樓整體搬遷到城裏保護,村裏老鄉攔著,說老祖宗的東西不能搬,現在被砸壞偷走了,又沒人管。“這真是農村現實辛辣的諷刺。”他苦笑道。

這次大雨過後,有網友給他發來運城新絳縣閆家莊魁星樓垮塌的照片。他幾年前尋訪時,魁星樓已經岌岌可危。他現在掛念的另一處古建,是晉城市羊泉村的湯帝廟,8年前,湯帝廟屋簷正中就塌了。3年前再訪時,他發現多了一道保護措施:牆上掛了兩個滅火器。而屋簷,卻還一直耷拉著。

華客新聞 | 時事與歷史:大雨衝出山西“低保”古建困境 專家: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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