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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魯華裔教授“虎媽”蔡美兒身陷“晚宴門”

康涅狄格州紐黑文——3月26日,耶魯大學法學院(Yale Law
School)的一群學生來到院長辦公室,提出了一項不同尋常的指控:該校最受歡迎但也最有爭議的教授之一蔡美兒(Amy
Chua)疫情期間一直在舉行有學生——可能還有聯邦法官——參加的縱酒晚宴。

因撰寫《虎媽戰歌》(Battle Hymn of the Tiger
Mother)一書而聲名鵲起的蔡美兒,以指導來自邊緣社區的學生、幫助未來的律師獲得令人覬覦的法官助理工作機會而聞名。但她的無所顧忌、突破界限也很出名。2019年,她同意不在課外與學生喝酒或社交。她的丈夫傑德·魯本菲爾德(Jed
Rubenfeld)也是一名法學教授,在學校裏基本上是不受歡迎的人,被指有不當性行為後被停職兩年。

學生們說,這些晚宴會似乎違反了蔡美兒的禁止社交活動協議,並且證明她不適合在秋季教授“小組”——一個由15名左右一年級學生組成的班級,是耶魯大學法律教育的特點,也是近年分配給她的工作。“我們認為,讓蔡美兒教授(以及她的丈夫)這樣接觸和控製一年級學生是不安全的,”學生組織耶魯法學院女性(Yale
Law Women)的一名工作人員在給院長希瑟·K·格肯(Heather K. Gerken)的信中寫道。

學生們提供了一份檔案,其中包括一名二年級學生與兩個參加過那次晚宴的朋友私下短信往來的截圖。這引發了一連串的事件,最終蔡美兒從小組授課名單上被除名。

蔡美兒說,她沒有做錯什麽,也不清楚她到底違反了什麽規定。但通過對學生、教授和管理人員的二十多次采訪——其中三名學生說,在一個十分吃力的學期裏,他們去她家尋求建議——在這個陰暗的故事中,唯一確定的事情可能是這樣:沒有確鑿證據表明蔡美兒做了她最初被指控的事情。據三名涉事學生稱,沒有晚宴,也沒有法官;相反,她有幾個下午讓學生來家裏,以兩三人為一組,主要是為了讓他們向她征求建議。

“我與蔡教授會麵,討論我的一段令人深感痛苦的經曆,與我的種族和身份有關,”其中一名亞裔學生說。

一名教授丟了一門課,這似乎是件簡單的事,但對於蔡美兒來說,沒有什麽事情是簡單的,她似乎永遠被籠罩在爭議和混亂的陰雲中。蔡美兒挖苦地稱這件事為“晚宴門”,它已經成了學校的一大頭疼問題。

這個故事已經在社交媒體上得到廣泛的裁判,從《高等教育紀事報》(The Chronicle of Higher
Education)到福克斯新聞(Fox News)等媒體都在報道該事件。蔡美兒轉發了梅根·凱利(Megyn
Kelly)的刻薄評論(“讓那些唧唧歪歪的人閉嘴吧,”凱利在推特上寫道),這表明蔡美兒把自己定位為“取消文化”的受害者。

在法學院,該事件暴露了這座努力適應動蕩社會變革的頂尖學府內的痛苦分歧。學生們經常因為學術研究、專業選擇和政治觀點而攻擊自己的教授,也經常互相攻擊。在一個充斥著謠言和匿名指控的地方,幾乎沒有人願意公開發表言論。

在這艱難的一年裏,一個特點是來自學生團體的需求增加了。在這種背景下,格肯在教職人員中的批評者擔心她在蔡美兒的問題上過於倉促,將學生的關切置於教授的權利之上。

幾位教授在采訪中說,格肯對那份短信檔案的信賴是特別有問題的。這份檔案由一名學生準備,該學生得知他的兩個朋友去過蔡美兒的家,認為這些拜訪令他們成了蔡美兒和魯本菲爾德的同謀。

這是一份奇怪的文件。此外,這名忿忿不平的學生的消息顯示,他多次要求其中一名朋友承認曾在那裏見過一些法官,而這名朋友則多次否認。(“如果你保證不告訴別人,我就告訴你——那是首席大法官約翰·馬歇爾[John
Marshall],”這位朋友最後發去消息,惱怒地提到這位早已去世的法官。)

格肯在4月21日的教師會議上稱這份檔案是蔡美兒不當行為的證據。幾位看過這些材料的教授在采訪中表示,他們對該材料的說服力之低感到震驚。

“什麽證據?”一個問。另一個人稱之為“打小報告式的間諜活動”。

“我們是在哪裏——1953年的莫斯科,孩子們被要求揭發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那位教授說。

受困於爭議的夫婦

喜歡挑釁和交際的蔡美兒和丈夫,在耶魯法學院長期以來一直吸引著人們的關注。

但兩人都是會引發分歧的人物,不僅僅是因為蔡美兒的《虎媽》,也不僅僅是因為多年前有關魯本菲爾德對女學生不當行為的傳言。在一個左傾規範觀念盛行的時代,魯本菲爾德似乎決心挑戰極限。2014年,他在《紐約時報》上發表了一篇評論文章,質疑校園性侵調查結果的公正性,之後有數十名學生簽署了一封抗議信。

蔡美兒在2018年遇到了類似的麻煩,耶魯大學法學院畢業生布雷特·M·卡瓦諾(Brett M.
Kavanaugh)被提名為最高法院大法官,她稱讚他是一位優秀的女性導師。(她的大女兒被聘為卡瓦諾的助理,並且在他升職後繼續從事這份工作。)在這座充滿激烈的反卡瓦諾抗議活動的校園裏,她的觀點被認為是一種背叛,尤其是她據稱曾經告訴學生,卡瓦諾法官的女性助理們“長得像模特”。突然之間,她能幫助學生獲得法官助理職務的名聲變成了惡名。

“此事已了結”

做出改變的承諾並不能平撫學生們的憂慮,他們在三月看到蔡美兒的名字出現在一個小組名單裏,並告知院長,他們掌握了蔡違反協議的證據。

這裏提到的證據似乎讓院方打起了精神。“格肯院長非常嚴肅地對待這一消息,希望盡快推進,”學務長艾倫·科斯格羅夫(Ellen
Cosgrove)在3月26日致學生的信中說。“能否請大家把短信分享給我?”她要求學生們不要和外人提起這一請求。

兩天後,蔡美兒收到學生報紙《耶魯每日新聞》(The Yale Daily
News)的來信,信中提到他們聽說蔡即將失去在小組的職位。

這是蔡第一次得知此事。當天晚些時候,她通過Zoom與格肯通話。那是一場不愉快的交談。蔡說院長提到了酒精和法官,然後宣稱她在考慮“別的小組教授人選”。

蔡美兒說她是主動辭職,並非被逼迫。

院長辦公室回應稱,蔡得到了足夠多自辯的機會。

“在我任職院長期間,凡涉及教員懲戒的問題,我都會在向當事人告知有關指控的信息,並讓當事人有機會做出反應之後,才做出決定,”格肯在一份聲明中說。

她還表示,“如果有教員主動提出離開某課程,並且我也同意了,那麽此事就已經了結。”

師生之間的分歧

要不是《每日新聞》在之後的一周裏發表了相關文章,此事可能真的已經了結。文中提到“有材料證明的指控”,稱蔡美兒舉辦“私人晚宴,有法學院在校生和法律界要人參加”。

蔡美兒向同事發出了憤怒的信函,並公布在推特上。“作為唯一亞裔美國女性教員,我無法想象還有哪一位教員會受到如此無禮的對待,”她寫道。

於是這件事就炸開了鍋。

反蔡陣營中的一位女校友發表了五頁痛苦萬分的信件,描述了她對蔡的敬意是如何在2018年變味的,當時蔡美兒否認了她就卡瓦諾法官的助理做出的評論,從而“將學生們置於不利境地”。

“說心裏話,艾米,你讓我非常難過,”這位校友寫道。(“艾米”是蔡美兒的英文名Amy。——譯注)

發表在蔡美兒個人網站上的數十封挺蔡的信件也同樣飽含感情。信中提到她給有色人種學生、第一代從業者、州院校學生、外國學生帶去了極為個人化的支持。

一位挺蔡學生說,指責她通過邀請學生去家中來傷害他們“本身就十分可笑,即便他們真的還是孩子。但他們都是成年人”。

隨著春季學期步入尾聲,私下的討論十分熱烈。一些教授對有關蔡的這些沒完沒了的聳動事件已經心生厭煩;有的對格肯已經失去信心;還有的則呼籲在教員紀律問題上增加透明度。

“這是我的第四場大災,”蔡美兒說,“我隻是想生存下來,繼續寫我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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