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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旦教授葛劍雄被嘲諷“天亮尿床” 他的血也曾熱過

複旦大學曆史係教授葛劍雄倡導曆史就是維護政治合法性的說法,還在輿論界持續發酵。剛剛被迫關閉的香港《蘋果日報》社論主筆李平在被抓捕前撰寫的最後一篇評論,譏諷葛劍雄是“天亮前還尿床一泡”,更把葛劍雄推上了風口浪尖。中國知識分子到底怎麽看待葛劍雄近來的言論?

“天亮前還尿床一泡”這句話最近在網上出現的頻次很高,作為複旦教授的葛劍雄不知將如何麵對這句話?

這句俚語本是中國現代哲學家馮友蘭的妻子譏諷其丈夫,在文革後期獻媚江青的斷語。現在被李平加諸在葛劍雄身上,是諷刺他作為曆史學教授卻大談反對“曆史虛無主義”。

實然,還是應然?

葛劍雄並不承認他的說法有問題。

今年一月,他在一場公開的“我們應當怎樣對待曆史”的講座中強調,“任何國家、政黨、群體講的曆史都是為了加強自己的政治合法性,是不容質疑,更不許否定的。”

在這些說法被網友質疑後,他又出來回應說,“我隻是把一層紙捅破了,不知為什麽有些人會大驚小怪?”他強調,他不過是像“皇帝的新衣”的故事所講的那樣,講出了事實。

身居美國的《北京之春》榮譽主編胡平認為,葛劍雄所講的“皇帝的新衣”隻講了一半,“當人們在談‘皇帝的新衣’這則寓言的時候,不止是說小孩子講了那個事實,意思還包含著,皇帝沒有穿衣服,對皇帝是一種批評,是包含這個意思在裏麵。”

胡平分析說,葛劍雄說法的問題是他講出了中國曆史研究服務於政治的事實判斷,卻沒有告知價值判斷,他是在混淆實然和應然,

“你說很多國家、政黨講曆史都是為了自己的合法性,那這頂多是實然,並不是應然,並沒有說這麽做是對的,是正確的。恰恰相反,就是因為越來越多的人認為這麽做是不對的,曆史不應該讓一個黨,讓一個政治集團把它壟斷。”

胡平強調,事實上,在民主國家,曆史研究並沒有被壟斷,不同立場的曆史敘事都可以得到呈現。

葛劍雄在回應外界質疑時還說,類似的說法他已經說了五六年;他一直主張,在學術上要堅持自己的觀點,但不要觸犯政治的底線。如果想搞政治,就堂堂正正搞,不要打著學術的旗號,更不要混在學術界累及他人。

美國紐約城市大學政治學教授夏明認為,這種說法是在為當政者塗抹油脂。他質問說,“因為學術都沒有獨立的自由、選擇的自由,那政治上難道我們有參與的自由嗎?中國沒有這樣的空間,所以你可以看到,葛劍雄的話是用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東西來堵學者的嘴。”

血也曾經是熱的

對於葛劍雄的這些言論,外界普遍感到詫異。

葛劍雄早年師從曆史地理學界的泰鬥譚其驤,並在1983年成為中共建政後的第一批文科博士,是中國曆史地理學、人口史、移民史等方麵的著名專家。

今年75歲的葛劍雄常常說自己不是“書呆子”,他在複旦從事曆史研究的同時,還多年擔任上海市人大代表、全國政協常委等職。他在這些政治職務中提出的各種議案被外界評價為冒著熱氣,甚至因為直言社會弊端被媒體稱為“葛大炮”。

1989年還在複旦任教的夏明介紹說,葛劍雄曾在六四事件後為遭到整肅的同事仗義執言、奔走相救。他說,從這裏看出,葛劍雄彼時的血也是熱的。

對於葛劍雄近來的言論,夏明提出了一個詰問,“從1989年到今天,三十年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葛劍雄又到底發生了一種什麽樣的轉換?”

夏明的理解是,葛劍雄現在表現出擁抱中共專製政權的姿態,可能他認為自己是進入了曆史的正方。而三十年來,經濟實力不斷增強的中共政權製造出了虛幻的“曆史必然性”,而中國思想界不少知識分子也出於利益的考量,投入了政權的懷抱。

葛劍雄在本次的輿論紛爭中回應說,執政黨的地位是曆史的選擇,這是多種因素的複雜產物。

胡平對此反問到,“那你能不能說三百年前滿族政權入主中原也是曆史的選擇呢?”他強調,這種說法還是沒有分清實然和應然,沒有表明對這個事實本身的價值判斷;總不能說,凡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夏明則把葛劍雄的這種提法與二戰時期納粹崛起背景下的德國知識分子做比較,“二戰中,德國的一些知識分子,包括一些猶太知識分子,對法西斯態度(也發生過)轉換。漢娜·阿倫特分析說,許多人跳上了曆史必然性的火車,他們認為自己走向了曆史必然性的方向。”

他說,在那個時代,不少知識分子對這個邪惡的政權進行合理化辯護。這些人實際上已經放棄了知識的責任,不是像蘇格拉底那樣用自己的生命和尊嚴去捍衛知識,而是把知識作為敲門磚、飯票和通行證,在邪惡的政權下享受到世俗的快樂生活。

華客新聞 | 時事與歷史:複旦教授葛劍雄被嘲諷“天亮尿床” 他的血也曾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