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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北漂追逐戶口:關注失火落水,見義勇為能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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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2日,北京迎來2021年最強降雨,那天早晨大雨如注,前一天,這座城市的人們就接到短信,上班族可以自由安排上班時間,學生暫停返校。當天,北京西站有20趟列車晚點,航班調減400餘架次。

但北京有13萬人並無心關心天氣,對他們來說,有更重要的事。

當天十點整,北京市公布了2021年度的積分落戶公示名單,共有6045人入圍,一周公示期滿後,隻要無異議,入圍者即可取得落戶資格。年近45歲的孫慧民,排名5955,積分100.88,踩線最低分。七分鍾後,孫慧民的妻子在“積友群”發了條信息,“北漂20載,暴風雨中成功上岸。”

這些幸運者,中青年占主體,他們平均在京工作時間16年,平均年齡40.5歲,是一群中年“北漂”。

北京,這座常住人口超過2000萬的超大城市,吸引841餘萬北漂常住。他們中的很多人,在這裏找到人生第一份工作,遇到相愛之人,買下屬於自己的房子,成家生子,“像大樹一樣一點點紮根在此”,但他們仍是異鄉人。

為解決符合條件的常住人口落戶問題,2016年北京出台積分落戶政策,2018年起開放申報。2018年、2019年為北京積分落戶政策試行期,2020年市發改委麵向社會各界進行充分的調研,對試行政策進行修訂。相關部門強調,積分落戶政策總體上堅持麵向普通勞動者的定位,引導城市功能和布局優化調整。

這四年中,每年都有超過10萬人申報,競爭約6000個落戶指標,那些在北京長期工作、納稅、居住的中年北漂人,累計得分更具優勢,成為政策的主要受益者。北京戶口,好像很遠,又似乎很近。

每天淩晨三點醒來看排名

公示前的等待期,焦灼又殘酷。4月15日,2021年度申請啟動,孫慧民第一時間填報,第一周顯示排名區間1-1000,他很高興,兩周後申報人數增多,排名掉進2000-3000區間,後來是5000-6000,“每天都很煎熬,生怕第二天被擠出去。”

與其懸而不決,孫慧民心想還不如直接通知結果來得痛快。今年積分落戶公示時間比往年提前三個月,但在線申報係統每日淩晨更新一次排名。

到4月末,眼看排名不斷下調,孫慧民和妻子睡不踏實了,每天淩晨三點左右,自然醒,不用定鬧鍾。

醒來看一眼排名,放下心,但多數時候就再也睡不著了。早上六點多兒子起床,通常第一句話是,“咱們還在嗎,還在嗎?”

2020年申報時,孫慧民比入圍最低分少0.25分。今年又卡線上,聽說積分落戶的“積友”100.87分排6000名之外,孫慧民一家格外緊張。

2021年秋天,孫慧民兒子就要升入初三,眼看中考在即,如果再落不下戶口,就不能報考北京的普通高中。這意味著孩子要麽轉回戶籍所在地讀高中,或是想辦法到天津上學,不但一家人分離,甚至至少有父母中的一人必須舍棄北京的工作,陪同孩子離開,這是很多中年北漂最大的“心病”。

7月12日,看到公示的最低分數,41歲的湛武(化名),心情跌入穀底。最低分數線逐年上升,他連續申報三年,排名逐年下降。2019年,首次申報時,湛武盤算著當時排名3萬出頭,隨著社保年限和年齡增加,排上四五年應該能進到6000名內。現在,他的排名下降到3.5萬名左右,“落戶越來越遙遠”。湛武還聽說,有一些人“彎道超車”,比如突擊多納稅等。

眼下,排在約3.5萬名,再加上每年一些申請人有創新創業、榮譽等加分,湛武覺得可能再排10年也無望。湛武來京工作14年,買房安家,兒子開學就要上小學五年級,湛武想著備選方案得提上日程了,“下半年就去天津看房買房”。他和妻子同時做兩手準備,妻子之前通過人才引進的方式把戶口落在天津,“去天津上學,一家人就得兩地分居。”

湛武現在特別關注見義勇為的報道。他說,現在出門在外,他特別留意哪裏著火、有人落水,“就想找個機會見義勇為一下。”因為見義勇為在申報時可以得到加分。

2021年的積分落戶公示數據顯示,入圍者為31歲到57歲,最集中年齡段是41歲至45歲。

北京市人社局的公開信息顯示,入圍者的特點是在京穩定工作時間較長,平均在京工作16年;中青年占主體,96.9%在45歲以下,平均年齡40.5歲;覆蓋近八成的現有行業分類,從事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及文化產業工作人員占比達到56.4%,高新技術企業工作人員占比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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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的公示期由往年10月提前到7月,就是給申請人子女轉學報名等後續安排,留出更充裕的時間。

綽號大師兄的張芮(化名),2018年積分落戶入圍,同年11月2日,成功落戶,北漂20年終被接納,八天後孩子中考報名審核資料,“(戶口)來的正是時候。”他說。

因多年關注落戶政策,在網絡解答疑問,匯總積分寶典,張芮結識和幫助眾多北漂、積友,微信增加了數千好友,“都是來谘詢積分落戶事宜”。

張芮觀察到,從申請人合法穩定就業年限看,2018年平均年限為14.87年,2021年上升到16年。張芮說,這意味著,一位22歲本科畢業參加工作的年輕人,起碼需要在京連續工作(繳納社保)16年以上,自住房14年以上,直到他40歲前後,才有得到北京戶口的可能。

而到了這個年紀,他們已經是沒有太多退路的人,對於大多數40歲的中年北漂來說,落戶的路並不多。人到中年,在京十幾二十年,張芮感歎,哪有那麽容易就放下一切就此離開?

落戶,才能解決人生難題

成功“上岸”後,孫慧民懸著的心踏實下來。之前他甚至設想過,如果公示結果出來,還是不成,當天就去郊區看房——按照積分落戶的規則,在城六區之外——也就是郊區就業或居住有加分項。

孫慧民說,落戶解決了家庭的大難題。20年前,孫慧民來到北京,從實習生、見習醫生做起,一路做到副主任醫師,他舍不得離開,入圍名單公示後,“好幾個醫院領導都來問我的情況”。

45歲的汪海(化名),是一家高新企業的股東,2019年落戶上岸。今年,汪海再度聞名“積友”圈,他女兒以北京市高考前100餘名的高分,簽約清華大學。

兩年前,汪海也是一位糾結的北漂家長。2018年秋,反複在送女兒出國讀書、回山東老家讀高中等選擇進行權衡後,汪海選擇了離北京最近的河北。從北京海澱區出發,駕車近兩個小時,汪海把女兒送到河北一所高中報到,從小生長在北京的女孩兒一路寡言。

女兒在校寄宿,汪海每兩周接送一次,這種異地奔波持續一年多,2019年10月積分落戶上岸後,汪海聯係女兒先前在北京就讀的中學,詢問能否轉學回來。學校讓汪海女兒回京參加期中考試看看。考完兩三天,學校決定同意接收。

回京報到那天,年級主任對汪海父女倆交待入學注意事項時,說了一句,“知道為什麽這麽快通知你們回來嗎,孩子數學考了年級最高分,老師覺得不收這個孩子不行。”聽完這句話,汪海女兒的眼淚奪眶而出。

汪海女兒考上清華大學的消息,在他的老友張寧(化名)家掀起“巨大的波瀾”。張寧與汪海同時積分落戶北京,女兒同樣經曆先異地,又轉學回北京。

隻是,張寧的焦慮來得更早,2018年上半年,公司職員張寧決定早做決斷,當年秋季女兒就轉到天津市上小學六年級,自己也搬回天津居住。2003年,張寧辭掉天津國企的工作來到北京時,戶籍隻能留在天津。

年過40歲的張寧開啟京津雙城生活。早上5:50分,張寧從天津家中出發,搭高鐵再轉乘地鐵,前往位於北京西北五環外的上地,趕在九點前上班打卡,下班再趕回天津,每天如此。

幸運的是,這種日子隻持續一年,2019年10月15日,張寧的女兒終於在日記中寫道,“我馬上就要成為京籍學生了。”

現年45歲的秦中民,今夏也為汪海高興。雖同是“積友”,兩人並不認識,秦中民早一年積分落戶北京。

2018年10月15日,秦中民看到短信提示,查詢落戶公示名單,看到自己名字那一刻,像中了百萬級別大獎,“腦子都是麻的”。當天晚上,秦中民遠在江蘇的妻子一夜未眠。

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那個周末,秦中民召開家庭會議,商量兒子何時回京,一家人一致同意,當年下學期回來。在北京念完小學,秦中民的兒子回外婆家念初中,秦中民的妻子辭掉工作回老家陪讀。

這份驚喜來之不易。秦中民中專畢業後,不滿足老家內蒙古的工作,1998年來京。他從本專業綠化幹起,業餘參加成人高考,轉學喜歡的計算機專業,隨後輾轉進到IT服務行業。

秦中民自認條件一般,就是一個地道的“普通勞動者”,相應的,他也就沒有學曆、納稅、創新創業等加分優勢。

北京積分落戶的基本要求是,持有居住證、不超過法定退休年齡、在京連續繳納社會保險七年及以上、無刑事犯罪記錄。具體指標則包括:合法穩定就業、合法穩定住所、教育背景、職住區域、創新創業、納稅、年齡、榮譽表彰、守法記錄等,而每一項的分值都不同。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秦中民填寫申報材料,並沒想到能入圍,以至於填報完,他妻子“就把這事忘了”。

最終,憑借換工作無縫銜接,2001年1月起社保從未間斷,2006年在京買房,和年齡不超過45歲這幾項,秦中民成為入圍名單上的第4575名。如今,秦中民的兒子在京念高中。

像根莖一樣,一點點生根

秦中民至今感慨,能落下戶是“巨大的幸福”。年輕時,秦中民不甘心留在老家,選擇來到陌生的大城市,“被推著一步步往前走”

上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社會轉型,城市化、工業化發展進程加快,中國人口流動和遷移日益活躍,一批批人湧入城市,尋找就業和發展機會。

北京成為對年輕人最具吸引力的城市之一。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2020年11月1日時,北京市常住人口為2189萬餘人,比2010年同期增加228萬餘人,其中外省市來京常住人口841萬餘人。外省市來京常住人口,這個表述背後的意思是,這些人雖然長期在北京工作生活,但都沒有北京戶口,他們占北京常住人口的38.5%。北京市常住人口增長最迅速的時期,是2000年至2010年間,增加了604萬餘人,到2010年時,外省市來京常住人口達704萬餘人。再往前推,到2000年時,北京全市總人口1381.9萬人(包括離開戶口登記地半年以上的外地來京人員),比1990年人口普查時增加300萬人。

也恰是在2000年前後,秦中民等人離開故土來到北京。

1999年,23歲的秦中民,到北京找了一份園林工作,因收入太低,隻能先在同學家借住一年。後來因喜歡計算機,想係統學習,秦中民工作之餘備戰成人高考。

2000年,24歲的汪海辭掉大學畢業後分配在央企的工作,在前門附近一處隔斷房落腳。找工作並不順利,2001年過春節他沒回老家,“因為沒錢”。

2001年,醫學生孫慧民來到北京實習,住在廣渠門一家賓館的地下室,次年留在實習的醫院,從事針灸推拿。

2002年,張寧辭別國企工作來京從事人力資源工作。

張芮起點稍高些,他應邀來到一家公司,公司幫著租了房子。

那時,他們的收入普遍不過千元。

每個人都有一部曲折發展史。汪海很少向人提起,他到北京的第一份工作是推銷清東陵附近的墓地,幹了一個月,一塊墓地也沒賣出去。但住在前門,每天早晚上下班,經過天安門,看升旗、降旗,“我覺得這是一種福利,這就是在北京(才有的)”。汪海說。

不久,再找工作,汪海應聘進入一所大學下屬的研究所,作工業自動化方麵的工作。原先租的房子不能住了,汪海搬到南三環成壽寺附近,從東南三環到西北四環,一路轉乘公交要耗時兩個多小時。

新生活就這樣展開,工作、結婚、買房、生子,實現一個個人生大事。來京幾年後,他們先後按揭買下第一套房。同在2004年,汪海和張寧在海澱區買房,孫慧民在豐台區買房。兩年後,秦中民在昌平區買房。他們所買的房子,房價每平米在4000元-6000元不等。

在當時買房也非易事。孫慧民得到了父母的資助,裝修的一部分錢,是從隨後在日本進修時生活費中節省出來的。兒子出生後,妻子辭職在家帶孩子,有幾年家庭收入全靠孫慧民,一度捉襟見肘。2010年,汪海辭職和朋友創業,缺乏啟動資金,他又把房子賣掉。

隨後,子女教育問題提上日程。幼兒園、小學階段還算比較順利,但不能在北京參加高考的問題,始終是個困擾。可選路徑也不外乎那幾條:回戶籍地讀書,轉學到離北京近的河北省、天津市就讀,或者是上更貴的國際學校,以後出國上大學。如果不想讓孩子缺乏照顧,夫妻至少要有一人辭職。

這些選項,在每一個北漂人心裏都琢磨來琢磨去,尋找各自出路。2003年,北京市曾出台人才引進的政策,對於緊缺人才可申請辦理《工作居住證》,俗稱北京綠卡。持《工作居住證》滿三年,經聘用單位考核推薦,根據能力、業績等,可申請辦理人才引進手續。汪海嚐試申請,但因檔案中缺少原單位一紙轉正定級表,最後沒有成功。

為了孩子留在身邊讀書,有報考高中的資格,“70後”張芮2011年參加統考,高分錄取單證研究生,次年得知單證學位無法辦理應屆生落戶。他再考一次,考取雙證研究生,2015年畢業前才知道,因政策變更,應屆生超齡不予落戶。

張芮自認非常努力,接觸很多北漂後,得知不少人高中畢業後來京闖蕩,自考大專、本科,各種資格證書拿了一大堆,一把年紀了繼續考研,初衷都是一樣。

離開總是不舍。張寧情願一周七天乘高鐵往返京津,周末也不歇息,帶女兒回北京學琴,張寧理解女兒因不願離開而堅持學琴的心願。張寧不想辭職,“那是支撐我養家的工作和收入。”
“我在北京找到另一半,買了第一個房子,迎接第一個孩子,有一份比較好看的收入,太多第一次,都會讓你覺得就像樹一樣,它有根莖,一點一點生根。”

人到中年,仍在追夢

城市,也在不斷調整。2014年7月,國務院印發《關於進一步推進戶籍製度改革的意見》,提出全麵放開小城市落戶限製,有序放開中等城市落戶限製,合理確定大城市落戶條件,嚴格控製特大城市人口規模。2019年1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於促進勞動力和人才社會性流動體製機製改革的意見》,提出完善城區常住人口500萬以上的超大特大城市積分落戶政策,“確保社會保險繳納年限和居住年限分數占主要比例”。

2015年12月,北京市政府發布積分落戶政策征求意見稿,次年出台《北京市積分落戶管理辦法(試行)》,2020年7月發布《北京市積分落戶管理辦法》。相關部門一再強調,政策主要麵向符合條件的普通勞動者。

競爭也越來越激烈。2018年度最低分值為90.75分,2021年公示最低分值為100.88分。

因事關自己和眾多北漂命運,張芮在政策發布初期,就很關注符合申報條件的能有多少人、分數線有多高。為此,張芮研究近年來北京人口普查的數據、社保政策等,經過各種分析後,他得出自己的一些答案。

張芮把積分規則中的社保、自住房、年齡、學曆這四項加分,稱為“四大金剛”,他認為,這四項不能有缺失,“特別是2020年度政策調整後,這四項任何一個出現問題,入圍的可能性都渺茫”。比如,2018年度入圍人員中,沒有學曆加分項的有123人;2021年入圍名單中,沒有學曆加分項的有163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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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張芮活躍在一些北漂、積友圈,幫助答疑解問。張芮為第一屆上岸的積友組建“花果山”群,不斷有人加入,後來陸續組建“水簾洞”“淩雲渡”“火焰山”等社群,全部都是《西遊記》中的名字,借此鼓勵積友在爭取戶口之路上堅持下去。

因共同的北漂、上岸經曆,張芮與秦中民、汪海、張寧、孫慧民結識。張芮稱,因落戶而相識的他們,經曆類似,三觀一致,認知相似,交往“更有共鳴”。他們熱愛生活,積極向上,組建“健身群”,定期組織各種活動,不少人熱衷馬拉鬆、百公裏越野賽,還組建美食群、雞娃群、股神群、再就業群等。

時光飛逝,轉眼成為中年人。回想這些年經曆,45歲的汪海說,“其實我們現在還在追逐夢想的過程中。”

夢想逐漸變大、清晰。

剛開始,汪海隻是想有一份合適的工作和一份收入,後來想持續在一個行業發展,有機會就做成自己的事業。如今,他與合夥人一起創辦的企業成為高新技術企業,主要做應用電力、石油石化、能源行業的軟硬件開發。

2021年夏天,汪海的女兒考上清華大學,“不是家長為她創造條件,百分之七八十還是孩子自己拚出來的。”汪洋感歎。這讓他重新定位自己,有一個更大的目標,“往做成一個上市公司奔”。

更多人還在落戶路上。現年36歲的王怡,是一名護士,在北京工作第12年,從2018年開始,每年都申請積分落戶,但她的分數還差得遠,唯一優勢是房子買在郊區。

2019年,王怡積分隻有60多,年度總排名9萬開外。2020年增加了差不多8分,但年度排名反而下降近200名。2021年,她的年度排名仍是9萬多名。王怡原本以為政策不變的話,可能40多歲時也能排上,現在分數高了,排名卻更往後。

目前,王怡還沒有孩子,開始是房貸壓力大,這幾年“想要也要不上了”,做了一次試管嬰兒暫未成功。王怡說,“萬一有了孩子,還是需要戶口的。”

王怡不得不早做打算。2017年,王怡剛還完買第一套房時借的30萬元首付款,就把買房視野投向河北,打聽哪裏能購房落戶。當年,她決定在廊坊下轄的一個縣城買房,“實際上房子在哪裏,也沒搞清楚。”簽完合同一個多月,當地出台限購政策,買房落戶的想法落空。至今房產證沒辦下來,房價還從每平米1.5萬元降到不足1萬元。

當年,沒有學曆優勢的王怡來京,一是有家人在這邊工作,二是學醫的她想著北京的醫療水平在國內頂尖,如果沒來過會有遺憾。這些年來,她仍需要通過人事代理與醫院簽訂合同,很難轉成正式員工。工作繁忙瑣碎,前進的動力是“被人需要”。其他的,她說順其自然,“先不考慮這麽多”。

“有了孩子,會想換個地方嗎?”

“有孩子就得考慮。”王怡說。

7月12日,北京積分落戶入圍名單公示,孫慧民終於不再擔心和孩子分離的事情。傍晚,孫慧民忙完工作坐上回家的班車。雨點輕敲車窗,西二環車來車往,這位19年來服務了15萬人次的臨床一線醫生,回想過往經曆,潸然淚下。

華客新聞 | 時事與歷史:中年北漂追逐戶口:關注失火落水,見義勇為能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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