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 to content

前白宮助理”猛料”證詞曝光 特朗普還能全身而退嗎?

News Analysis: Former President Donald Trump
has weathered scandals by keeping his intentions under wraps, Peter
Baker writes. But recent testimony paints a stark portrait of a man
willing to do almost anything to hang onto power. https://t.co/iZosXOem0T

— The New York Times (@nytimes)
July 4, 2022

他不是在打比方。也不是隨口一說。就在一群支持者向國會大廈進發時,特朗普總統確實打算加入他們,盡管他知道他們是一群攜帶著武器的危險分子。甚至有傳言說,他要親自前往眾議院,阻止國會認證他的敗選。

在一年半的時間裏,特朗普一直受到模糊和錯誤描述的掩護,同時受益於對他在2021年1月6日究竟在想什麽的不確定性。如果他真的相信那次選舉本來是自己贏了,如果他真的認為,國會大廈的集會如他們所宣稱是一次和平抗議,那麽他需要為隨後發生的騷亂負責,甚至遭到起訴嗎?

但是,對於一個出了名的不願意留下電子郵件和其他證據,以此隱藏自己內心動機的人來說,對特朗普在那一天暴力事件中真實想法的任何不確定,看來都已被眾議院調查國會大廈襲擊事件委員會最近幾周得到的證詞所粉碎——特別是上周一位26歲的前白宮助理戲劇性亮相,描繪了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畫麵:為了保住權力,這個總統幾乎什麽事情都願意幹。

這位名叫卡西迪·哈欽森的助手所做的回憶可能比已經曝光的任何內幕報道都更能粉碎總統與發生的事情無關的不實之辭。每一則爆料都是猛料:特朗普在慫恿支持者“玩命抗爭”時知道有人持有武器,他甚至試圖阻止別人去解除他們的武裝。他鐵了心要加入國會大廈的暴徒,以至於在特勤人員拒絕帶他去之後大發雷霆。他對自己引發的混亂無動於衷,甚至暗示如果副總統彭斯因拒絕推翻選舉結果被處決,那是罪有應得。

但是,把各種信息加在一起,就得到了迄今為止最清晰的畫麵,顯示出一個史無前例的顛覆美國傳統民主進程的企圖,一位在投票中落選的在任總統計劃與武裝人群一起遊行到國會大廈,阻止權力移交,完全不顧這個過程中可能發生暴力的擔憂。

“根據我們看到的證詞,很難再去相信特朗普的行為是清白無辜的了,”在參議院的兩次特朗普彈劾審判中擔任眾議院民主黨律師的約書亞·馬茨說。“至少,它們有力地將舉證責任轉移到了特朗普和他的辯護者身上,他們需要證明他沒有帶著腐敗和犯罪的心態行事。”

因此,在13個美國殖民地宣布從一個非民選國王手中獨立將近兩個半世紀之後,這個國家不得不重新冷靜地審視其民主製度的脆弱性,以及如果能夠的話,我們可以和應該為此做些什麽。

如果這場辯論出現任何轉折點的話,那就是對於一些曾經願意把特朗普往好的方麵想的人,或者無法確定委員會是否已經就前總統的心態收集足夠證據的人來說,哈欽森的證詞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

曾在肯·斯塔爾手下任獨立律師的所羅門·L·威森伯格稱,她的證詞是論證“他對煽動陰謀指控負有刑事責任”的“決定性證據”。擔任特朗普第三任白宮幕僚長的米克·馬爾瓦尼說,他一直在為他辯護,但他告訴福克斯新聞,得知特朗普知道人群中有人攜帶武器卻仍然鼓勵他們去國會大廈“無疑讓我改變了看法”。

特朗普的保守派批評者戴維·弗倫奇一直懷疑該委員會能否提供足夠的證據。“但哈欽森的宣誓證詞填補了對特朗普發起刑事指控的一個缺陷,”他在保守派網站The
Dispatch上寫道。兩位法學教授——明尼蘇達大學的阿蘭·Z·羅岑施泰因和福坦莫大學的傑德·漢德爾斯曼·舒格曼——在看到哈欽森作證前同樣反對起訴,他們在Lawfare博客上寫道,她改變了他們的想法,因為她提供了“意圖證明”。

聽證會隻介紹了控方的說法,並將在國會於7月11日假期休會結束後繼續舉行。在特朗普的默認下,眾議院共和黨領袖、加利福尼亞州眾議員凱文·麥卡錫在議長南希·佩洛西拒絕了他最初的幾個人選後,選擇不任命任何人進入特別委員會,使得該小組完全由民主黨人和兩名對前總統持嚴厲批判態度的共和黨人組成。

哈欽森和任何其他作證的證人都沒有接受交叉質證。他們的證詞經常以片段而不是完整錄像的形式呈現,並且沒有公布相反的證詞。如果此事最終能對簿公堂,指控特朗普的論證在法庭上將受到檢驗,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

“委員會的陳述純粹是一場斷章取義的政治活動,”在選舉期間和之後擔任特朗普政治顧問的傑森·米勒說。

然而,即使在聽證室之外,米勒和特朗普陣營中的其他人也主要攻擊委員會或試圖削弱證詞,而不是為前總統的行為辯護或對他的心態提供另一種解釋。

特朗普在他的社交媒體帖子中否認曾要求允許武裝支持者參加他的集會。“誰會想要那樣?”他寫道。“我可不想!”他將更多的精力集中在用嚴厲且針對個人的用語(“瘋子”、“徹頭徹尾的騙子”)來斥責哈欽森,並專注於她證詞的一個很小的細節,即1月6日當特勤局拒絕將他帶到國會大廈時,他是否將手伸向了總統專車的方向盤。

在整個從政生涯中,特朗普在一個接一個的醜聞中幸存下來,部分原因是當局覺得無法明確他的想法。當他授權向一名色情電影女演員支付封口費令其噤聲時,或者當他向貸方提供對其財產的虛假估值時,或者當他試圖阻止對俄羅斯幹預選舉的調查時,調查人員不確定他們能否明確證明他有違法意圖。事實核查人員同樣記錄了他在任期間發表的數萬條虛假陳述,但不願宣稱他故意撒謊。

特朗普的傳記作者格溫達·布萊爾說:“他從他的爸爸、諾曼·文森特·皮爾、尤其是羅伊·科恩那裏學到,如果你絕不讓步並堅持足夠長的時間並用足夠大的聲音證明你是對的,那麽你幾乎可以為所欲為,他一直堅持這一點,”直到最後乘車返回白宮那件事。他依次提到的人分別是弗雷德·特朗普;皮爾是《積極思考的力量》作者;科恩是參議員約瑟夫·麥卡錫的反共運動首席顧問,並成為特朗普的導師。對於特朗普來說,“他一生的行事方式始終如一。”

和特朗普打了多年交道、在與他決裂之前曾在白宮短暫任職的安東尼·斯卡拉穆奇過去曾談到,特朗普擁有以任何有利於他的方式解釋現實的能力。但斯卡拉穆奇表示,他得出結論,特朗普非常清楚選舉結果沒有被盜取,而且他在1月6日推翻選舉的行動是非法的。

“我確實相信特朗普總統知道他所做的整件事都是一個詭計,”斯卡拉穆奇說。在2016年的“整個競選期間”,他不止一次“轉向我和其他人,說一些滑稽的話,比如,‘你們知道50%的時間我都在表演並且滿嘴開火車,為什麽人們不能像你們那樣意識到這一點?’那種玩笑。所以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謊言,”他說。

這些幾乎完全來自總統自己的盟友和顧問的證詞證明,如果特朗普不知道,他其實有充分的理由知道事實如何。當談到涉及廣泛的選舉欺詐時,一位接一位的顧問——包括連續兩任司法部長和多名競選官員和律師——告訴他這並不存在,正如其中一位所言,“沒有那回事。”然而,他堅持編造荒誕的陰謀論故事。

雖然司法部長梅裏克·B·加蘭在決定是否提起訴訟之前必須權衡許多因素,包括對前總統進行指控是否符合國家利益,但哈欽森對特朗普在1月6日和之前行為的描述為可能的起訴提供了基礎,這些描述表明他和他的顧問明白他們在玩火。

雖然白宮辦公廳主任馬克·梅多斯在回憶錄中聲稱,特朗普在發誓要前往國會大廈時隻是在“打個比方”,但實際上他已經討論了好幾天。哈欽森於1月2日首次得知該計劃,當時總統的私人律師魯道夫·W·朱利安尼告訴她,特朗普將前往國會大廈並會“看起來很強大”。

她感到擔憂,找到了她的上司梅多斯。“聽起來我們要去國會大廈,”她說。梅多斯看著手機,沒有抬頭,但明確表示他清楚情況危急。“事情可能會在1月6日變得非常、非常糟糕,”她記得他這樣說。

1月6日早上,她聽到有人提醒梅多斯,一些參加橢圓形草坪集會的特朗普支持者攜帶武器。白宮法律顧問帕特·A·希波隆警告說,特朗普不應該去國會大廈。根據哈欽森的說法,他說:“一旦我們做出這樣的行動,我們會被指控犯下所有能想到的罪行。”

特朗普絲毫不以為意。在帳篷裏等待向人群發表講話時,他對暴力的擔憂置之不理。他批評特勤局對支持者使用金屬探測器——總統活動的標準程序——並要求將其撤走。“他們不是來傷害我的,”他說。“把金屬探測器拿走。讓我的人進來。”

他向人群發表了講話,宣布他將和他們一起前往國會大廈。但當他爬上自己的防彈車時,特勤局以他自身的安全為由拒絕帶他前往。據哈欽森說,白宮副幕僚長安東尼·奧納托後來告訴她,特朗普勃然大怒,堅持要求前去。

他們回到了白宮,特朗普對遭到阻撓耿耿於懷。當他看到支持者在國會大廈橫衝亂撞的電視畫麵時,他對人群中那些呼籲絞死彭斯的人表示讚同。

的確,根據哈欽森的證詞,他是站在暴徒一邊的。正如她聽到梅多斯說的那樣,“他不認為他們做錯了什麽。”

Peter
Baker是時報首席白宮記者,為時報和《華盛頓郵報》報道了五位美國總統的新聞。他還著有六本書,最新的一本是《管理華盛頓的人:詹姆斯·A·貝克三世的生活和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