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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過年與春聯 “新舊社會”迥然不同

對比過年與春聯 “新舊社會”迥然不同

民國年間,北京人新年逛廟會。(網絡圖片)

現在一些五十歲以下的人,一提起所謂的“解放前、舊社會”便以為是“民不聊生”、“水深火熱”,是什麼楊白勞、喜兒,紮根紅頭繩就過年了。可以說那全是御用文人的瞎編亂扯。筆者作為那個時代的過來人、見證人最有發言權。

那時候過年,我親眼所見,不說百分之百,起碼也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歡歡喜喜的,而且都備有豐盛的菜飯、年糕,湯圓之類的食物。大人、小孩都要穿新衣、新鞋。稍微富裕點的人家,屋裡都要張燈結綵,椅披椅墊之類搞得一派喜氣洋洋。而且那時民風古樸淳厚,貧者不存非分之想,富者樂善好施。一到了臘月,街上就有民間自願樂於捐助的富人資助慈善機構,向有困難的人發放米、布、錢,願去領取的人就去領。既不需要“居委會”、“派出所”開任何證明,也不會問你是什麼成份,是城市還是農村人,是常住戶口還是暫住戶口。官方根本不介入這件事,更不會拿這來說事,以宣揚什麼“社會制度優越”。而且我親眼所見,去領慈善救濟的人並不多,從來就沒有人排成長龍,更不會像現在超市賣點便宜東西竟會發生擁擠踩踏傷人的悲劇。這充分證明那時貧困的人並不多,甚至有點困難的人還不願去領,怕“丟人”,失了個人的尊嚴。做了好事的富人,從來不張揚,不吹噓他給誰“送了溫暖”,叫記者來拍個照,報道一下。誰要這麼做,眾人的口水都要淹死他。

當年我父親也是捐助者之一,他教育我“有心為善,雖善不賞”,這裡所謂的“有心”,就是借做好事來表演、抬高自己。所以做了好事,不要去張揚,更不要去圖別人回報,因而反過來也沒有人去冒領、多拿。我看今天為發點“低保”,往往鬧得不可開交,什麼“開後門”的、該得而得不到又哭又鬧的、告狀的,無奇不有。要是今天誰敢像當年那樣敞開門不要任何證明和手續都可來領米、領錢,我看你有一百座倉庫也不夠。弄不好,還會發生踩踏悲劇。所以舊社會不是什麼“水深水熱”,而那時的道德水準和良好的民俗、民風更不是今天我們這個“新社會”能望其項背的。

那時過年的文化生活完全是民眾自發自願的,諸如敬祖祈福、演社戲,舞獅、舞龍燈、燈謎會,從無官方的政治宣傳與說教介入其中。這些活動雖然沒有今天“央視”的“春晚”那麼富麗堂皇,卻為民眾所喜聞樂見。而且更不會耗費巨量的民脂民膏來為政治服務,為執政黨臉上“貼金”。

對比過年與春聯 “新舊社會”迥然不同

民國年間,北京人新年廟會。(網絡圖片)

我迄今印象尤深的是家家門前的春聯。從臘月三十開始,家家門口都貼上一副對聯。中間門枋上再加一橫批,有的還貼上門神,掛上燈籠。春聯的內容真堪稱“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春聯的內容以喜慶吉祥之語居多,如:“一門天賜平安福,四海人同富貴春”;又如“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向陽門第春常在,積善人家福自來”。既有祝福也有勸導與期望,卻從未見過對官方獻媚吹捧的春聯。哪怕是國民黨的官員,也不會在門口去貼一副對聯:“當官不忘國民黨,幸福全靠蔣主席”,那會成天大的笑話。然而發牢騷卻有,如:“年年難過年年過,處處無家處處家”,如此明顯“不滿現實”的話,官方也不會說他是“尋釁滋事”。可一到“解放后”,春聯都變成了“翻身不忘共產黨,幸福全靠毛主席”。溜須拍馬屁成了“新常態”。而今春聯在大陸普通人家已基本消失,只剩下機關單位門口一些政治口號了。

對比過年與春聯 “新舊社會”迥然不同

民國年間,春聯含有豐富的傳統文化。1949年後,春聯在大陸蛻變為政治宣傳。(圖片來源:Adobe Stock)

那時每年的大年初一,我常和父親,還有我姑姑去街上閑逛,專門去看那“春聯像大海洋”一般的盛景,也不時對寫得別有新意的聯語加以評價,這是那時過年一種特殊的文化品味與享受。記得在一家小店門前,主人既賣茶又賣點煙酒類的雜貨。門前的一副春聯是:“為人忙,為己忙,忙裡偷閒喝碗茶去;謀衣苦,謀食苦,苦中尋樂倒杯酒來。”我父親對此聯很讚賞,認為既道盡了世情,也表現出了主人的洒脫與幽默。又如有副春聯寫道:“東風大膽敢梳柳,春雨細心更潤花”。擬人化的手法,把大自然的春天寫得多美啊!我們有一年在一家小商店門口看到春聯寫的是“財如曉日騰雲起,利似春潮帶雨來”。我姑姑笑着說“這主人吹牛的功夫恐怕天下第一”。當時我們確實還不知道中國人的“牛”可以吹到“畝產十萬斤”這樣的份上。何況人家吹的那“牛”並無什麼害處,不像那“畝產十萬斤”是要吹死人的。

對比過年與春聯 “新舊社會”迥然不同

1949年後,中華傳統文化遭到嚴重破壞,文革期間大陸民眾用政治學習過新年。(網絡圖片)

上世紀五十年代初,中共罵國民黨是“蔣匪”,國民黨則回罵曰“共匪”。中共說蔣介石“親美”,國民黨說毛“親蘇”,互相對罵無止無休。川南某縣有一老學究擬一春聯諷之云:“‘蔣匪’‘共匪’究竟哪個是匪;‘蘇親’,‘美親’不知誰家才親?”外加橫批:“天才知道”。

他顯然不“知”這“偉大的新社會”不比“萬惡的舊社會”,不容你“亂說亂動”。所以結果便是“如要亂說亂動,立即取締,予以制裁”(毛澤東語),此公便成了“反革命”。

另一例是七十年代一個“知青”在鄉下過過年,窮得揭不開鍋,卻引得他文思湧進,擬成一副十分别致的春聯貼在門上。上聯: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下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橫批是:此中人語。這當然是《桃花源記》中的“此中人語云,不足為外人道也”之意。確實當時的“外人”皆不解其意。

但後來他卻在一次閑談中,向一位他認為不是“外人”的“知青”同學吐露了真情。他說,上聯是“缺一”諧音“缺衣”;下聯是“少十”諧音“少食”,連起來就是“缺衣少食”。誰知他這位同學,想爭取政治表現好早點回城,便去告了密。正在文革中,那還得了,結果作聯者與那位老學究一樣的下場。

春聯竟引出如此的悲劇,行文至此,只好擲筆長嘆!也更加懷念童年時過年伴親人一道去看春聯的快樂。所以我把這些寫下來,算是留作一點紀念吧!

(原文有刪節,僅代表作者個人的觀點和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