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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人自由派四年前特朗普當選悲泣 今年倒戈挺他為哪般?

2016年特朗普以微弱票數打敗希拉裏贏得總統大選的那天,曼哈頓華裔地產經紀人任寰哭了。她在自己的臉書上寫到:“這是美國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並且將支持特朗普的朋友拉黑。然而,四年後,她站到曾經的對立麵,決定支持特朗普,理由與她四年前反對特朗普的理由相似:與特朗普相比,民主黨對美國精神破壞更大。

任寰畢業於北大,之後留學美國,熱愛自由,曾經是民主黨的擁護者。然而特朗普四年執政讓她改變了立場。任寰不是少數,無論是在美國華裔中,還是在中國境內,特朗普四年來的業績讓一批華人自由派改變了立場,從過去的民主黨的支持者變成特朗普的支持者。美中貿易戰、對華的強硬政策以及拜登和民主黨的無力、激進左派的言行等,都是他們轉變態度的原因。

特朗普四年執政贏得新的華人支持者

自四年前,商人特朗普當選為美國總統後,華人圈迅速分裂為兩派:“川粉”和“川黑”。據亞裔美國人決策(Asian American
Decisions)和AAPI公民參與基金(AAPI Civic Engagement
Fund)2016年發起的一項亞裔美國人選舉前夕的民調顯示,亞裔美國人支持希拉裏的達75%,支持特朗普的隻有19%,其中華裔美國人的支持率與這個平均值差不多。另外,一個由美國重要媒體聯合會讚助的國家選舉報道團發起的選舉後民調顯示,亞裔美國人支持希拉裏的為65%,支持特朗普的為29%。

今年大選前期,一項最新的民調顯示(AAPI Data, Asian Americans Advancing Justice, and
APIAVote indicates聯合數據),亞裔美國人中支持拜登的為54%,遠遠超出支持特朗普的30%。

雖然特朗普的華人支持者是少數中的少數,但這個群體卻在發生微妙的變化。起初,最有名的特朗普支持者莫過於
“華裔北美特朗普助選團”。據報道,該組織有近6000名成員,橫跨全美28個州。為了給特朗普助選,他們自掏腰包以各種方式為特朗普拉票,在城市上空用飛機拉橫幅等。他們還在加州、德克薩斯州和紐約,與特朗普的競選團體合作,在社區為他拉票,甚至出現在克利夫蘭的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上。特朗普在2016年6月的時候,還在加州的私人豪宅中與他們當中51位代表進行了會談。

不過,後來有報道顯示,這群華裔支持者大多與大使館有著曖昧關係而受人詬病。四年後,特朗普對中共實行的強硬政策,讓特朗普一度成為中國社交媒體的敏感詞,這些親共的“川粉”也紛紛轉向或是銷聲匿跡了。

除此之外,特朗普還獲得了很多中國國內以及美國華裔自由派的支持。

還在上一次競選期間,便有一批具有宗教傾向或是保守主義傾向的中國自由派成為特朗普的堅定支持者。四年來,他們不斷在網絡上辯論,與“川黑”互相攻擊,水火不容,成為華人政治圈的一大景觀。

在這硝煙彌漫的爭辯中,有一群自由派悄悄改變了立場,從之前支持民主黨改為支持特朗普。他們既不同於早期親共“川粉”,也不同於具有保守主義傾向和宗教信仰的自由派(如劉仲敬,劉軍寧),更不同於網絡上一些特朗普的崇拜者,他們當中不少人甚至四年前還是民主黨的支持者,並且認為自己至今仍然是“左派”。但是,麵對今年的總統的大選,他們說,他們不是川粉,但支持特朗普連任。在這些人看來,這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的衡量。

特朗普團隊與拜登團隊,誰更認清中共的本質

10月7日晚,美國總統大選中唯一一場副總統候選人辯論中,民主黨候選人哈裏斯在辯論中引述皮尤研究所報告稱,美國多個盟友現在對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尊敬程度更高於特朗普。這句話引起許多中國自由派的不滿,認為哈裏斯在這裏竟然表揚了習近平。這正是許多自由派不滿的地方。

不隻是哈裏斯和拜登,整個民主黨的對華政策都是許多自由派轉向支持特朗普的一個原因。

六四學生領袖王丹說:“拜登團隊已經一再表示,一旦他們掌握政權,將回到接觸、對話以及部分合作的原來的政策軌跡上。雖然對中共強硬已經是兩黨共識,但真正能夠納入的還是政府團隊,而拜登團隊在對華政策上的過去和未來的表現相反,川普政府內部,包括副國家安全顧問博明,國務卿蓬佩奧,司法部長巴爾,經濟顧問納瓦羅等人組成的鷹派團隊的對華政策的組合,尤其是對中共和中國的區別等重大政策宣示,我認為非常正確,我希望這樣的政策能夠延續下去。”

流亡美國的盲人維權律師陳光誠進一步指出,對於目前的兩個政黨,民主黨和共和黨到底誰反共更有力?最簡單的回答就是看中共的反應。八月底,他在共和黨全代會上演講,雖然90%以上的內容是談中共對全人類的威脅,但最後一句為特朗普拉選票卻在華人當中引起軒然大波。

有報道說,副總統候選人辯論在中國直播時遭到審查:加拿大媒體《環球郵報》駐北京記者萬德山(Nathan
VanderKlippe)在推特上說,他在中國收看CNN電視台的辯論直播時發現,中國當局在彭斯回答關於中國問題時,切斷了直播。電視屏幕上出現了“信號異常,馬上回來”的字樣。而當哈裏斯回答同一問題時,直播畫麵恢複正常。

北京某高校梁老師在接受美國之音采訪時毫不諱言地說,他支持特朗普的最重要的理由是“特朗普對遏製中共勢力有很大功勞。”他認為,特朗普通過貿易戰,極大遏製了中共的經濟發展勢頭;通過製裁華為,極大堵塞了中共的技術偷竊渠道;給WHO斷供,極大削弱了中共在國際組織中的滲透效果。這些都是民主黨沒有做到的。特朗普對國際事務不感興趣,反而重創了國際流氓,這可以叫做貌似無為,而實有所為。過去幾十年來,中共就是依靠從美國獲得的貿易順差和技術盜竊中一步步壯大的,川普的美國優先理念,本意可能並非為了遏製中共,但正是這樣,反而達到了遏製中共的效果。

不過,旅美學者、前中國維權律師滕彪認為,支持特朗普的最大理由—-對中共強硬是站不住腳的。滕彪說,相對於過去幾十年的美國其他總統,特朗普確實是從1972年以後對中國最強硬、讓中國共產黨難受的總統,但特朗普的強硬隻是在侵權、貿易方麵,而沒有民主人權方麵的內容,因為他對這個沒有任何興趣,這種強硬跟推動中國民主沒有任何關係。

滕彪還指出,過去美國兩黨對中國采取的接觸政策都是比較軟弱的,這不是民主黨或者共和黨的問題,兩黨都是一樣的,這種對華政策是建立在一些錯誤認識基礎上的。現在美國兩黨都對中國很強硬,在國會裏麵看得很清楚,關於香港和新疆的一些法案都是幾乎全票通過,這方麵兩黨分歧相當小。

耶魯大學學者林垚發表的《燈塔主義與中國自由派知識分子的「川化」》一文提出,中國“公知圈”出現了一股強烈的“川化(特朗普化)”潮流。這種“川化”至少有兩類表現:一類為“川粉化”;一類為“川普化”;前者是對特朗普的能力視野膽識以及手腕表示欣賞;後者雖然鄙夷特朗普的言行,但支持他所代表的政策立場,至少是反對其反對者的立場而支持特朗普。他們之所以支持特朗普,是因為有“燈塔主義”情結,“出於對毛式極權主義的慘痛記憶、以及對習式再極權化的恐懼,而對西方(尤其是經濟體量上唯一堪與中國抗衡的美國)政治產生一種殷切的投射。”

共和黨和民主黨,誰更有利於人權

滕彪說,特朗普的許多言論與人權和普世價值相違背,比如把“天安門運動”稱之為暴亂,也把香港的民主運動稱之為暴亂。他認為,特朗普與獨裁者普京、習近平、金正恩都關係曖昧,對習近平多次稱讚說,他是中國曆史上最偉大的領導人,這個對於獨裁者來說是最希望看到的。滕彪說:“對於獨裁者來說,能夠被世界上最強大的民主國家表揚一下,給他們一種合法性,這對於獨裁者來說,比幾百億幾千億經貿上的好處更重要。”

滕彪還說:“有人批評我說,你不能光看川普說什麽,還要看他做什麽。他做的那些事情,比如華為、中興等等,都是在一些關鍵的時刻去拯救中國這些官方企業,做的並不怎麽樣。另外,對於總統這樣一個職位來說,他的表態實際上就是他的行動。”

但是,六四學生領袖王丹認為,因為特朗普團隊比拜登團隊更為強硬,更能阻擋中共,因為“不解決掉中共的統治,中國的風險問題無法改善;但從克林頓政府到奧巴馬政府,基本上對於中共及其統治的問題是回避的。”

2016年,特朗普第一次競選總統時,在一次公開發言時將“天安門運動”稱之為暴亂,王丹在《時代》雜誌上曾經點名批評他。多年來,王丹和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但是這一次,他公開支持特朗普連任。

在北京某高校的梁老師看來,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美國的民主黨左派一方麵口頭譴責中共的人權問題,一方麵和中共勾兌,比如在民主黨左派雲集且占絕對優勢的好萊塢,十多年來,一直和中共暗通款曲,從先前的《2012》到今天的《花木蘭》,跪舔態度毫無掩飾。左派這種對自己價值觀的心口不一,呈現出明顯的道德虛偽。

加州商人Lu多年來一直給民主黨投票,至今認為自己是左派。不過,她現在打算投特朗普一票。她說:“貿易戰打破路徑依賴,讓華商更安全。”

她指出,一些華裔商人抱怨自己的業務受損於貿易戰,其實,受損的真正原因是“路徑依賴”,並非貿易戰。川普發動的貿易戰,無論主觀原因如何,客觀上都打破了這種路徑依賴。她說,不少華裔商人長期依賴中國用透支環境和透支居民健康換來的低價產品,即使個別所謂成功者,常常不過是將美國商業模式複製到中國,與中共極權壟斷合謀,再回頭野蠻獵殺西方社會正常商業,破壞商業秩序,損害健康商業生態。

這位商人提出,如今,全球販賣輸出以極權腐敗為核心的中國模式,軍事威脅周邊國家,甚至將言論管控長臂伸展到美國,大肆挑戰世界秩序,這絕不是人們想看到的。她說,特朗普的對華政策打破這種依賴極權國家的路徑,雖然會有短暫的適應過程,但重新布局之後會建立起更安全的供應鏈,僅從這一點,她希望特朗普連任。有不少人與Lu的看法相似,認為隻有在經濟上把中共給搞定了,不僅商人更加安全,整個中共對美國的滲透也才能全麵遏製住,人權才更有保障,否則人權不過是一紙空文。

特朗普和民主黨,誰對美國更有益

滕彪強調,無論特朗普是否真心反共,他都反對特朗普,因為在他看來,美國是民主的一個樣板。在很多非民主國家的心目當中,美國這樣一個樣板能夠維持健康的民主意義重大,不僅僅是對民主本身,對國際建設和國際政治意義都非常重大。如果最強大的國家走向威權的話,那確實非常可怕。滕彪強調,他反對特朗普最重要的一個理由是川普對美國憲政的破壞。

滕彪認為,特朗普還有許多行為,例如對媒體的抨擊,把女兒、女婿任命為比較重要的位置,一直拒絕公開他的稅務報表,以及他對種族和女性的看法等都是對美國法製的破壞。這是他反對特朗普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不過,在特朗普的支持者看來,這是高估了特朗普的作用。他們不否認特朗普的各種缺點,但他們對美國製度有信心,雖然特朗普確實對美國民主文化有損傷,但無法傷害美國的根基,反而是越來越激進的左派讓他們更擔憂。

針對美國國內近來出現的種族抗議,特朗普的支持者提出了他們的不滿。9月17日,美國眾議院議長南希·佩洛西公開說:“我們支持和平示威,我們參與其中,因為它們是我們民主本質的一部分。但這不包括搶劫,放火或騷亂,這些應予以起訴。這是違法行為。”不過對於特朗普的支持者來說,民主黨的這份聲明晚了120天。

這些自由派人士對美國之音說,他們並不反對“黑人生命重要”(BLM)運動,但這個運動中的一些公開的立場和行為過於極端,讓他們感到不安。讓他們感到害怕的還有身份政治,以及變成了意識形態的無處不在的政治正確。他們認為,雖然美國是言論自由的國家,但顯然極端左派的做法,尤其在大學校園裏,讓言論失去了自由。讓這些自由派感到不公正的還有美國的左派媒體,他們報道說特朗普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錯的,卻從不報道也不關心拜登的兒子與中國資本之間的關係。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中國財經評論人士指出,經濟全球化這三十年獲利的是“世界工廠”和美國的精英階層,對於美國工薪階層來說,他們沒有得到任何好處,甚至是受害者,但他們一直沒有辦法發出聲音。

深圳商人子都說,他從來不崇拜任何人,但這四年來,太多人不停地數落特朗普,“美國主流媒體不斷提供彈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啊”,於是出於惡作劇的心理,他稱自己是川粉,並與反方辯論。他表示,特朗普最多幹八年,有三權分立,有各種製衡,特朗普的個性和表現,並不會對美國造成實質影響。但是特朗普四年內所做的事情,在許多方麵卻是民主黨無法做到的。

九零後的中國留學生吉家寶向美國之音說,他的政治觀念屬於古典自由主義,在經濟和自由市場問題上比較保守。他認為,民主黨的一些做法,包括支持美國的BLM抗爭雖然是對的,但走過了頭,而且對於一小部分抗爭者無端的暴力舉動,民主黨沒有強烈譴責。因此不能斷定,支持民主黨就一定對美國民主有利,支持川普就對美國民主不利。

在吉家寶看來,現在民主黨的一些做法對美國民主構成危害,比如民主黨操縱一些媒體,形成美國言論環境的回音壁效應。在一些大學、政府機構以及偏左企業裏都很難有一個正常討論的氛圍,因為被身份政治和政治正確所綁架了,這些都不利於美國的民主。吉家寶認為,美國兩極化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現在兩黨沒有哪一黨可以站在高地上批判另一黨,所以,他認為支持第三黨派的候選人目前是最利於美國的發展。

在紐約的八零後陳闖創坦誠自己沒有選票,帶著局外人的心態看美國大選,不過他認為:批評川普當然可以,但他是選民選上去的。一味要批倒川普,而不去解決把他選上台的選民們所擔心的實際問題,這是無濟於事。用他的話說,即便說美國有病,特朗普也是結果而非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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