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已經感染超過 30 萬了。
疫情下上海買菜難大家都知道,但之前看到有網友說,他們那邊一個西瓜 135 元,我還是震驚了。
我們後台也有不少上海的讀者說,由於沒有預計會封這麽久,囤糧不夠,隻能被迫買貴價菜。
在這樣普遍買貴價菜的環境中,一條同城騎士日收入過萬元的新聞上了熱搜。
截圖中,這位同城騎士 4 月 9 日跑了 60 單,單日收入就超過了 1 萬元。
我想起之前看到網上流傳的一張截圖,裏麵說現在的跑腿小哥一個月能賺 40
萬,當時覺得有點誇張,現在看來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
很快,官方出來回應了。
官方的說明中,這位騎士的收入有 2 千多是基礎傭金和獎勵。
剩下的全部都是客戶打賞,有 7856 元。
本來,一天 2 千多就已經是很不錯的收入了。
再加上平時幾乎不可能有的近 8 千 1 天的打賞,平均一單打賞 131 元,一下引來大量質疑。
” 是不是發國難財?”
” 趁人之危!”
也有很多人說,這是人家冒著風險的正當勞動所得,有啥好眼紅?
輿論白熱化後,人民網也出來點評了。
” 日入過萬隻是特殊階段的個例,無可厚非。”
其實很多人的不爽也可以理解,有時不過買幾十塊的東西,運費卻要花一百多 200。
何況似乎還有哄抬物價的嫌疑。
網上一張聊天截圖流傳很廣,裏麵的人在討論跑腿的打賞最高加價能加到多少錢,問 ” 有沒有加價到 1000 的?”
截圖的真實性無法確定,但加價現象是真實普遍的。
我不在上海,但有上海的朋友說,不加價到一百多就很難叫到騎手,如果有上海的讀者,也可以分享下你們叫騎手的經曆。
在騎手日入過萬的背後,我更擔心的是,上海已經艱難到人們普遍不得不為幾倍的物價買單了。
4 月 13 日的發布會上,上海表示會規範快遞費和跑腿費的問題。
加上各平台來支援的騎手,希望能夠保障老百姓們吃得上飯,拿得到藥。
這幾天,還有一個熱心騎手上了熱搜。
他在上海,自掏 7 萬給人免費買物資,給老人買藥 ……
他說,這些事總要有人做。
評論區都非常感動,但感動之餘,還有更多網友在說,要補償他,這不該讓他承擔。
我們有很多熱心的英雄,這是我們的幸運。
但沒有人的付出和犧牲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一個社會需要依賴英雄自我犧牲才能運轉,也是很危險的。
疫情之下,外賣小哥一個月可以賺 30 萬背後,還有很多值得思考的問題。
同為少數在外 ” 流動 ”
的人,貨車司機也是在漲價,但為了多賺一點,他們冒著感染風險、冒著隨時被困的風險,經曆超乎我想象的坎坷。
39 歲的山東魏師傅被困在上海 12 天了,他說,這次送貨到上海,能比平時多賺 2000 塊。
” 這次上海疫情,往這邊拉菜的人少,運費比較高一點,我們就往這邊來了 “。
但是,29 日,他卻被困在上海,回不去了。
他們拉了近百噸的土豆,菜場卻被封了。後來他被安排到老板的一個倉庫,周圍飯店、超市、商店都關了,吃喝隻能靠自己。
4 月 3 日,儲備糧吃完,他們開始吃那批土豆,用撿的木頭給簡陋的鐵鍋生火水煮。
截至 9 日,他們一直被困在倉庫,沒人能辦出上海的通行證。
中青報記者統計,上海景東路也困了 15 人,都困了超過 10 天,吃睡都在車上。
由於橋梁施工被中斷,其中 6 人會有警察送食物,但其餘 9 人的吃飯問題就需要自己解決了。
他們在路邊起居;在路邊的園內借電使用;在路邊拉繩晾衣服。
有一個人核酸檢測陽性了,卻也沒被送去隔離,直到 6 天後他的檢測回歸陰性。
奔波於各地的司機,有時候,一趟跑下來,行程碼後麵就可能跟了好幾顆星。
他們隨時可能下了車就回不去了。
4 月 9 日,一位從山東送貨到山西太原的貨車司機,他已經被困在現場 9 天了,卸了貨就回不去。
” 車上吃的沒有,身上帶的錢也花沒了 “。
最後逼不得已報警,好在得到了物資援助。
這又導致他們不敢停下,不能停下,最後上了路就下不了車。
一路明明有很多高速路口卻不能下,於是被迫一夜跑十幾個高速路口不能睡,這又很可能導致疲勞駕駛。
作為疫情貨運的老司機,他們一看到前麵有貨車開出個 s 型,就猜應該也是疲勞駕駛。
有人還目睹過一輛車就這樣追尾了,他後怕不已。
疲勞駕駛出一次事故,就毀了可能不止一個家庭。
他們車門經常會被貼上封條,不允許下車。
有時候還會接到大白給的塑料盒,讓他們在裏麵方便。
我看到這裏,忍不住疑惑,那大便呢 ……?
有人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被困 20 天;
有人在車上生活近一月,洗漱吃喝都在車上;
別人是 ” 北飄 “、” 滬飄 “,他們是 ” 路飄 “,隻能飄在路上。
睡在駕駛座後不到 70 厘米的床。
按時吃飯是幾乎不可能的。
沒有熱水補給,經常連泡麵都泡不開,隻能吃幹糧。
收到一口熱乎的盒飯,都舍不得吃。
有人 8 天隻吃了 2 袋麵包,站都站不住。
民警遞上一份盒飯,就繃不住大哭了。
真正要說有誰喉嚨捅出了繭子的話,不是任何地區的人,正是這些貨車司機吧。
他們摸清了各地核酸的價格,8 元到 40 元都有;
但各地政策不一樣,過了一個地方,之前做的核酸就無效,不認了;
有些人 2 天就做了 4 次核酸;
不幸要隔離的話,費用也都自理;
這也導致他們隻能在路上飄著,否則隔離期間不止不能賺錢,還要把賺的錢都貼進去;
油價在漲,很多人每個月還背著一萬多的車貸 ……
他們飄在路上,生活都困在車裏那三四平米。
也是他們在疫情中 ” 逆行 “,維持著城市間 ” 血液 ” 的流通。
武漢疫情的時候,某東曾經啟用過 ” 自殺式單向物流 “。
幾十輛車開進疫區送物資,卸完貨就要集中隔離。
車和人都不能返程,可以說 ” 有去無回 “。
這種一次性的 ” 自殺式單向物流 “,要一批一批持續 n
波至耗盡運力,或者前幾波人解封。
這就是疫情下貨運的艱難。
現在,上海感染超 30 萬,各地也有零星散發的病例。
除了醫護和防疫人員,這些為疫區保供的貨運司機們、騎手們,也都是在一線抗疫的人。
貨車司機住車上,路邊,外賣騎手很多也隻能搭帳篷住橋洞。
小區不能回,而很多酒店,聽到是對方是外賣小哥,也不給住。
被隔離在家數著餘糧的百姓,方艙的數十萬人、小區誌願者、居委、防疫人員、貨運、快遞 ……
上海疫情中,沒有容易的人。
感染超 30 萬,也沒有作業可以抄了。
香港從 1 萬多病例暴漲又回落到 1 萬,用了 1 個月。
希望上海可以用更小的代價,跨越這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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