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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時代到來:胡錫進能確保不被GPT-4替代嗎?

在ChatGPT變得火爆後,很多人問:ChatGPT會替代胡錫進嗎?

在GPT-4降世後,人們該問的問題也許是:胡錫進有什麽能耐不被替代?

說AI永遠不可能替代人類,因為背鍋才是人的核心競爭力,也是「昨天觀」了。

GPT-4不用背鍋,直接一「鍋」端。

時至今日,GPT-4的出現,足以重構許多人對「AI能力邊界」的認知。

麵對GPT-4「看一張手繪草圖,就能一秒生成網站」的表現,不少人的本能反應,就是深感詞到用時方恨少,隻能是在馬斯克的「好到嚇人」後麵跟上一句「俺也一樣(這麽看)」。

即便是篤信「人定勝AI」之人,看著GPT-4能1秒生成網站、解答邏輯題、調侃腦筋急轉彎的樣子,都可能在內心產生些許動搖。

畢竟,GPT-4的牛不是吹出來的,就跟吳彥祖的帥不是捧出來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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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T-4已經具備了讀圖理解的能力。

之前看到微軟現任CEO納德拉誇ChatGPT「完全等於工業革命」,早就對大詞「免疫」的我們,沒準會嗬嗬一笑。

可現在,你會覺得,坊間流行的所謂「掀起第四次工業革命」一說,確實是有失偏頗——它不是誇大了,而是克製了。

「工業革命」這詞,終究是太工業氣息了,它撬動的,分明是「數業革命」。

在GPT-4凹出的「超級人工智能」Pose麵前,諸如「革命性」「裏程碑式」之類的字眼,都顯得有些弱。

在科技圈「量產凡爾賽,批發吹牛皮」的今天,它值得被吹爆。

想想就挺恐怖:

在2個月前,ChatGPT剛問世,人們還在嘲笑它是另一個人工智障,動輒「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在1個月前,ChatGPT在訓練數據量爆炸的加持下突飛猛進,很多人才意識到,這是AI新紀元。

到如今,當GPT-4挾「能顛覆OpenAI的,還是OpenAI」姿態出現,無數詞窮者嘴裏隻能蹦出兩個字——牛掰。

而這,前後不過3個月而已。

再過3個月,AI能抵達的天花板會有多高?答案或許會超出我們貧瘠的想象力。

01

GPT-4,就像是為「專治ChatGPT吐槽者的各種不服」而生。

從依托於生成對抗網絡(GAN)技術的Deepfake(AI換臉術),到以DALL·E
2為代表的人工智能繪畫,再到ChatGPT,技術變革已將人工智能生產內容(AIGC)帶到新高度。

饒是如此,仍有人不屑:不就是以聊天為主嗎?想替代人類,還遠著呢。

可GPT-4直接在公屏上打出了一行字:GPT-4,不止於Chat(聊天)。

它能做的事太多了: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它一個都不會,可它連看圖玩梗、創意營銷都會了,就連視覺壁壘都難不倒它。

看個草圖就能快速生成網站,這就算不是「成精」,也夠魔性了。

當然了,對許多人而言,最容易理解它的方式還是「應試能力」。

而作為地表最強AI的GPT-4,在這方麵也是「裝」到了:在模擬律師考試中的得分能夠排進前10%,作為對照,ChatGPT對應的GPT-3.5的得分隻能排在倒數10%左右。

也就是說,ChatGPT甩出的是四個2,GPT-4甩出的則接近於兩個王。

如果這都不算「史詩級進化」,還有什麽技術是該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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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T-4上能考托福,下能玩梗圖。

也難怪,「紅衣教主」周鴻禕會把人工智能的發展氛圍三個階段:

最開始是「人工智障」階段,能做些人臉識別、文字OCR識別等單一任務,但並不能理解人類在說什麽;

接著是通用人工智能階段,能順利和人類對話的ChatGPT是標誌。

第三個階段就是超級人工智能階段,代表作就是OpenAI此次推出的GPT-4——它不是填空機,而是通用人工智能的奇點和強人工智能到來的拐點,已經具備了完全的真正的智能和理解水平。

在此之前,胡錫進曾自信地說,自己不會被替代,意思是,自己有思想有主見有態度,不依附任何時髦的東西。

但這沒準是因為GPT-4還沒教他做人。

GPT-4的確還沒完全複製人類的某些深層次能力,如創造力、策略思考、跨領域常識、自我意識、同理心和愛等核心能力。

可聯想到ChatGPT到GPT-4的進化速度之快,誰能排除胡錫進被GPT-4替代的可能呢?

要知道,在100年前,人們連計算機都不知道是什麽;在50年前,人們還會覺得圖靈實驗太過遙遠;在10年前,你把今天的GPT-4甩人們麵前,人們會覺得這是科幻片場景。

我們不能以工業時代的知識體係、思維方式去「規劃」未來,正如不能以昨天經驗去設計明天。

傳播學之父施拉姆曾說過:這一天的前23個小時,人類傳播史上幾乎全都是空白,一切重大的發展都集中在這一天的最後7分鍾。

這話用來形容技術進化也合適。人類絕大多數時間都處在「科技大停滯」狀態,但科技大爆炸來的時候也經常是「一句招呼都不打」。

經濟學家梁春曉就曾概括,自有人類文明以來,在90%的時間,技術、經濟和社會發展都極其緩慢,但在另外10%的時間,人們會迎來技術、經濟和社會的範式大轉型。

事實也驗證了這點:人類過去幾百萬年產生的技術進步,從能級上講,都比不過過去這幾十年。

這就決定了,用幾百萬年來產生的「經驗」去預測未來幾十年,未必就確切。

而在未來已來的情況下,我們對跨時代性技術的創造力,也不能抱著刻舟求劍式認知,將什麽都歸為一句「別吹了」。

「iPhone時刻」到來時,圍繞諾基亞建構的技術認知就OUT了。

人工智能領域知名學者吳飛教授原來就判斷:ChatGPT會成為人工智能時代新的信息係統入口。當前我們還在通過windows或者iPhone這樣的操作係統來訪問信息世界,也許今後我們就隻能需要通過ChatGPT來訪問信息世界。

周鴻禕也預言:GPT-4的出現,將作為「發電廠」將大數據加工成水和電,通過API接口以SaaS服務的方式輸出給千行百業,全麵提升人類社會智能化水平。屆時,所有數字化的APP、軟件、網站都值得用ChatGPT重做一遍。

如果到現在你都認為這遙不可及,那或許表明,你的眼瞳內已內置了一副「老花鏡」。

搜索引擎殺死黃頁,GPT殺死搜索引擎,這樣「以新魔法打敗舊魔法」的敘事,就連穀歌百度也是相信的。

不服GPT的後果,興許就是「它打到我們服為止」。

那,以GPT-4為代表的AI技術,會帶來比移動互聯網更多的機會嗎?

從「人工智障」形塑的偏見中跳出來,是回答這問題的基礎前提。

李開複3月14日的那番判斷,就不乏參考意義——AI 2.0將是提升21世紀整體社會生產力最為重要的賦能技術,「AI
2.0給行業帶來的機會比過去任何的一個機會都大,比PC、手機時期帶來的機會至少要大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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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開複認為現在已進入AI 2.0時代,預言AI平台公司將會誕生。圖片來源:每日經濟新聞。

他定義的AI 2.0,參照物是之前的AI技術。

這些年來,在「得AI者得未來」的布道中,AI總頂著「未來生產力」的光環,但由於數據集和諸多模型各成「孤島」缺乏縱效等緣故,它看上去總是「智能不足,智障有餘」,也缺乏Windows和Android那樣的規模化能力。

但GPT對單領域、多模型限製的克服,讓其平台化效應與規模化商業化應用空間被打開。

在李開複看來,AI 2.0的發展範式是迭代式的,從「輔助人類」到「全程自動」將會出現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也就是現在,AI2.0技術可以人機協同,生產力工具將會首先實現升級,所有使用者界麵將被重新設計:文檔工具不再是逐字輸入,而是用戶告訴AI想要什麽樣的文章;繪圖軟件不再需要用戶動手,通過文字的描述就可以實現。

隨後,AI2.0將進入局部自動階段,容錯度高的應用和行業將會實現AI自動化,例如廣告投放、電子商務、搜索引擎、遊戲製作等。

未來到第三階段全程自動,AI將變得完全自動化並可在任何地方使用,在不容出錯的領域出現突破,AI醫生、AI教師等應用成為可能。

03

當AI越來越像「人」,人的境遇必然會發生巨變。

會不會被替代,這是人們顧慮得最多的問題。

周鴻禕說,總是覺得會被替代繼而產生恐慌,是loser心態。可不是誰都站在可替代性極低的塔尖上,這類感性的擔憂很正常。

「黑天鵝」的提出者納西姆·塔勒布就說,在任何職業中,90%的人都是無知的,而是通過情境模仿,狹隘的模仿和半意識的角色扮演來工作的,除了社會科學和新聞業——這兩者分別為99%和100%。

AI不一定能代替所有人,但即使隻能代替50%的人,那也比任何一場工業革命來得要猛。

拋開「崗位替代」的實用考量,GPT-4代表的超級人工智能給人類社會帶來的更深層次變化,也許是「人類決定論」遭到「地心說」那樣的動搖。

「人類中心觀」,是人類再正常不過的觀念。

傳播學者麥克盧漢說:「媒介是人的延伸」。

人類學家凱文·凱利也說:無論是作為文化,還是作為材料,或是作為工具,這樣理解技術的格局都太小了……技術以思想為基礎,以文化為存儲器。技術是人類的延伸,如相機和望遠鏡是眼睛的延伸,但技術延伸的不是基因,而是人的心智,是人的思想的延伸。

這些前衛的理論,依舊是將「人與技術」的關係置於人類本位的框架下審視。

但如果把世界「掰」碎了歸於量子+貝葉斯+比特+計算等本質下看,GPT-4的誕生,似乎有著更複雜的意味。

人是人,機器是機器,這無疑是十分常見的思維。

可若是突破「碳基/矽基」的分野,以算力為根本參照係,那人類跟GPT-4代表的,無非是兩種可以計算的主體,它們的能量態都是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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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GPT-4為代表的機器超算,已有了接近於人的理解能力。

人腦會計算,AI也是。IT研究者文宇就認為,從克羅馬農人,到你和我,再到機器智能,文明的演進有跡可循,底層之處嵌著三個字:可計算。

科技觀察家元正老師也認為,ChatGPT代表的是機器智能,是「晶體管機器族群」持續發展最終並行計算出的結果;人類史上的那些最強大腦(如牛頓愛因斯坦圖靈楊振寧們)則是「人類形態超級計算機」。

人體超算之外的普羅大眾,並不是「烏合之眾」,每個個體都是人體超算係統的節點,經過大規模、長周期的集體無意識式並行計算,最終會抵達某個算力奇點,繼而湧現出那些標誌性的「人體超算」,推動社會完成指數型的文明跨越。

他列出了一道公式:瓦特、麥克斯韋、愛因斯坦=生物算力的算力奇點=人體智能超算;ChatGPT=以機器算力為主導的、「生物+機器」混合算力的算力奇點≈機器智能超算。

這類觀點,顯然是嵌入了將社會看成模擬矩陣遊戲的馬斯克式視角。

但這對重新思考人與技術(包括AI)的關係,有著極強的啟發性:

以往盛行的「人是機器主宰」看法,會不會隻是因為人體智能目前還高於機器智能?

當GPT-4推動機器智能實現指數級躍升時,人還能「主沉浮」嗎?

04

當AI能代替部分崗位時,許多人說:別擔心,它還沒有人之為人最核心的能力——思維,人味。

可當GPT-4表現出比很多人更善於思考、更有人味的麵相時,我們是否該重新對其審視?

這是個無法回避的問題。最終時間會催著我們給出答案。

不難預見,一如ChatGPT可能「CheatGPT化」那般,GPT-4的強大知識複製搬運能力,也可能會讓社會知識數據庫麵臨被汙染風險。

但看到B麵,不意味著可以忽略A麵——它對於生產力迭代、產業變革的深層次價值就擺在那。

就憑這點,在這波新技術浪潮麵前,曾憑著抓住互聯網紅利實現了數字產業彎道超車的我們,沒理由坐視。

百度在今天正式發布類ChatGPT工具文心一言,還有各大廠的AI布局,就相當於在牌桌上已經喊出了「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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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3月16日發布的文心一言內測樣圖。

需要看到的是,GPT-4帶動的技術進化,是非線性的:它不是從0到1到2再到3,而是從0到0.1到1再到100再到100000。

工業時代的多數技術演進是線性的,但互聯網時代的進化曲線往往跟「指數級」「裂變式」等字眼關聯,GPT-4帶來的更是如此。

在工業時代,模仿式創新的路子的確走得通:別人可以造冰箱、汽車、手機,我學習我模仿也能造。

可到了ChatGPT時代,除了數字基礎設施的完善外,數據要素激活、語料生態完備對應的開放社會生態要求會愈發凸顯。

這時候,培育開放化的創新沃土,涵養流動化的數據網絡,比秉持「多快好省」的追趕思維更重要。

而這些元素,跟充分市場化的營商環境和具有包容度的輿論環境緊密關聯的。

在ChatGPT問世後,網上又有人撿起熟悉的批判句式:國內科技企業隻知道「相互卷」,沒有「硬科技」。

這般論調,其實並不成立。若非要說它成立,那完全可以說,這樣的大批判正是沒有「硬科技」的重要因由。

硬科技不是揠苗助長長出來的,而是溫風化雨下長成的,給它充分的「自生長」空間尤為關鍵。

在當下,許多人都批科技公司「卷」,但卷不是原因,是結果。

盡可能將「卷」的非市場成因剔除,用「長期投入-長遠回報」的市場激勵將科技企業引向創新的正向增強回路,避免把它們攆入「隻追求短期盈利,無暇顧及長遠」的反創新負向循環,也是鼓勵發展硬科技的應有之義。

可以想見,含文心一言在內的類ChatGPT產品,與GPT-4還有差距。

縮短差距的重任落在了大廠身上,但該向上的又不隻是大廠們。就社會層麵看,輿論縮短現有層次與激勵創新型輿論生態的差距,也很有必要。

說到底,GPT-4已經勾勒出了「科技大爆炸」的圖景。它瑰麗而炸裂。

而在GPT-4已掀起「數業革命」的當下,我們首先要經曆一場「顱內革命」——它的另一個說法是要解放思想。

該朝著什麽方向去?

吟鞭東指,是開放。